當侯東升離去不久,一道遁光飛到了碧光堡上空。
此人一襲黑衣,身形修長,麵容俊美,氣質不凡,手持一把銀色巨劍,正自低頭俯視下方。
此人乃是厲家金丹的真人厲天行。
厲家明麵上隻有一名金丹真人厲風雲,不過厲家作為一家有野心的二級勢力,隱藏了甚至不止一位金丹真人。
厲天行正是其中之一,按照厲家的規劃將來厲長空結成金丹也會被隱藏起來,作為家族的底蘊。
此時厲天行目光如電,掃過下方。
碧光堡內的眾多弟子都在呼呼大睡,似乎對碧光堡發生的一切完全沒有察覺。
碧光堡冷寂異常,沒有一盞燈點亮,安靜的可怕。
堡中的大廳有交戰過的痕跡,顯然周家堡的修士來過,護山大陣完全沒有運轉,厲天行的神識甚至可以掃到隱藏在地下的陣法中樞。
這說明周家堡修士是從內部破的大陣。
陣法高人?
那倒不至於……
這碧海青光陣原本就是周家的三階護山大陣,周家堡必然也會留下一些後手。
讓厲天行意外的是周鳴山居然還被關在地下,可厲長空和厲小雨都已經不見了蹤影。
“哼!老夫就不信你跑得了!”厲天行冷哼一聲化作一道遁光離去。
……
不離山山腳下的一處凡人城鎮。
城中有一處“福緣客棧“。
即使是在深夜客棧依舊燈火通明。
一道人影從黑暗中走來。
正在打哈欠的小二看到了客人連聲招呼道“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住店。”侯東升扔出一錠銀子。
小二眼睛一亮,連忙將銀子收好,領著侯東升上了二樓,請入上房之中。
關上房門,侯東升倒頭便睡。
本尊太累了,休息一下。
塵界。
青龍峰。
正在舉行一場盛宴。
天水娘子將周誌閒,吳洪濤,徐天德,錢萬金等十二名築基修士的魂魄抽出,製作成了一桌大餐。
食魂者春夏秋冬青紅六女鬼加朱雀。
天水娘子,第二元神以及雲笛鬼王都已經達到了三階吃這些魂魄毫無用處,隻能讓給她們。
青龍峰上鬼氣滔天,春承子在吃下了一盤魂食之後順利晉級到了鬼王境。
被子鼠封印的記憶噴湧而出,讓春承子的魂體都有些扭曲。
一場鬼食下來,春夏秋冬青紅六女鬼有三個都已經晉級到了鬼王期。
這意味著六鬼無回威力大漲,同時也意味著六鬼無回無法在乾預外麵的世界。
好在侯東升如今日月雙拳已經成型,即使不依靠六鬼無回和葵水陰雷在同階修士當中也算是頂尖高手。
最頂級還是算不上,這次與厲長空鬥法,侯東升雖然看似贏得乾淨利落,但實際還是依靠塵界作弊,若那三點劍芒不是在塵界空間爆炸,而是在侯東升體內,隻怕厲長空三劍便能將他斬於劍下。
還有諸多不足之處……
此時侯東升的本尊雖然已經睡了,但即便是在夢中依舊暗自發憤圖強,揣摩著日月雙拳。
上一次這般努力還是在高中那年,夢裡刷題。
侯東升所在的住房一名麵容凶惡的彪形大漢手持大刀緩緩靠近。
福緣客棧其實是一家黑店,侯東升出手如此豪闊,自然不能放過。
李三虎輕輕推開房門發現豪客居然沒有放下門閂,見侯東升倒在床榻之上酣睡正香,頓時冷笑一聲。
李三虎一把抓起大刀,對著床榻猛地劈去!
李三虎是練武之人,這一刀威力非同小可。
不過他劈下來之後卻驚愕的發現,床榻上的人根本就沒動,反而是大刀被彈了回來!
李三虎臉色一變連忙躲避,可是大刀卻在半路拐彎,直接插進了他的肩膀,鮮血狂流!
李三虎慘叫一聲跌坐在地上。
“這怎麼可能!“他心中驚恐莫名。
侯東升揉了揉脖子,從床榻之上坐了起來,他剛剛居然被一個凡人砍了脖子,雖然沒破皮,但是羞辱性很強。
作為一名築基期修士他睡得太沉了,之所以睡得這般香沉,是因為平日裡都有塵界居民放哨,但凡有個什麼風吹草動,第二元神都會第一時間通知侯東升,因此他隻管睡。
人一旦養成了依賴性,想再改掉就不容易了。
如今之所以沒有展開神識放哨,是因為塵界之中關押了兩個人厲長空和厲小雨。
為了防止厲家金丹真人依靠魂燈定位侯東升的位置,此時塵界與外界幾乎徹底隔絕,塵界居民的神識無法透到外界,自然也就無法幫助本尊放哨。
“你誰啊?“侯東升揉著脖子問道。
李三虎捂著傷口,顫抖著身軀站了起來,他的衣衫全部被染紅,鮮血淋漓。
看到侯東升坐起來,他更加害怕。
李三虎咽了一口唾沫,結結巴巴道“你、你彆殺我“
侯東升抬頭看了看天,此時天快亮了。
他之所以找家客棧倒不全是因為疲憊,而是想要隱藏。
侯東升一夜連殺十幾個築基修士,俘虜厲小雨和厲長空必然已經驚動厲家金丹真人,他不管是在野外殺丫子亂跑,還是躲在哪個山洞裡,都沒有躲在凡人客棧安全。
就像一滴水藏入大海,莫說是金丹真人就是元嬰老祖來了也得抓瞎。
按照侯東升的計劃,他準備睡到天亮再行離去,不曾想居然遇到了黑店。
這咋整呢?
侯東升有點犯難。
不殺不合適,就算為民除害也得把他乾掉;現在殺也不合適,塵界屬於封閉狀態,六鬼無回無法作用於外界,血淋淋的屍體擺在房間裡更不合適。
“你叫什麼名字?”侯東升詢問道。
“額……李三虎。”李三虎顫抖著說道。
“你不必緊張,我絕非爛殺之人。“聽著李三虎如同擂鼓般的心跳,侯東升微笑說道。
李三虎聞言,頓時鬆了口氣,心跳頓時放慢了不少。
“我天亮才會殺你。”侯東升又補充道。
咚、咚、咚、咚……
李三虎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要從喉嚨跳出來,他艱難地問道“大俠,饒……饒命。“
“小的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三歲兒女,還請大俠網開一麵,當個屁把小子放了……“李三虎痛哭流涕的求饒命,侯東升充耳不聞。
他全神貫注的聽著李三虎的心跳,血液在血管中流淌,就像飛瀑川流而下……
飛瀑襲天之所以這般大的威力,除了它是玄陽宗成熟功法純陽貫地的陽招陰用之外,還因為借助了天時地利。
他與厲長空一戰是在雨夜天,天地之力加持威力倍增,如果換做平日,隻怕根本無法與築基後期的厲長空一爭長短。
“來……我給你把把脈。”侯東升突然說道。
正在求饒的李三虎一臉懵。
“啥?”
“我說,我給你把把脈。”侯東升不由分說地抓過了李三虎的手腕,開始認真的把脈。
“大俠,您要給我治病。“李三虎疑惑的問道。
“嗯。”
“您可真是個好人啊。”李三虎感激涕零。
不知過多久……
陽光照到了侯東升的臉龐,他此時方才回過神來。
啪!
侯東升突然出手一掌按到了李三虎的胸膛。
李三虎看著拍向自己胸膛的手掌一臉不知所措。
這一掌快如閃電,不過好似沒沒有什麼威力。
侯東升站起身來輕輕拍了拍李三虎的肩膀,推門離去。
李三虎發覺自己根本站不起來,他愣愣的坐在原地,他的心臟已經不跳了,不過血液卻在瘋狂的流動,醞釀著一股無比恐怖的力量。
當侯東升離開了福緣客棧,行走在了大街之上。
砰!
二樓的窗戶被爆炸撕碎,血霧灑滿了半個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