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
暖陽高掛。
太鳴山晝暖夜寒。
高處的樹木,樹葉變黃,鋪了一地。
若是在現代,白涇之高低要拿出手機用原相機自拍幾張。
離開前魏六消失了一小會兒,他整日神出鬼沒,等他回來後,就開啟了他們的流浪之路。
這次她們坐的還是魏家的馬車,裡麵的東西已經卸到後麵的牛車上,女眷幾乎都在這裡。
周月娥和小王氏沒進來,她們嫌擠。
這會兒馬車上還算寬鬆,有兩個孩子在,氣氛並不沉悶。
太鳴山上的路明顯修葺過,這時倒是方便了他們趕路。
這裡除了偏僻一些,夜裡冷一些,倒是沒有其他不足。
風景如畫,鳥鳴陣陣。
“快看,有小鬆鼠!”
白涇之不經意間瞧見黑灰色小動物一閃而過,有些激動。
“那有什麼好看的,山裡到處都是,一驚一乍的。”
白老太在這裡生活多年,秋天經常上山撿柴,對一些小動物已經見怪不怪。
“倒是你,以後要多吃飯,身上都沒幾兩肉,都是骨頭!”白老太使勁點了一下白涇之的額頭,瞅了魏端那邊一眼。
白涇之的身高比魏端略高幾厘米,頭發枯黃,麵黃肌瘦。
這副樣貌,白老太看著就揪心,老三家也不缺吃穿,不知道怎麼把孩子養成這副模樣。
“表姐,鬆鼠在哪裡?”
魏瑤睜著大眼睛,努力扒著窗欞向外瞧。
奶聲奶氣地小姑娘穿著一身男童的衣衫,仍舊玉雪可愛。
“快看,在那裡!”
魏宏綿剛要伸手將小侄女摟在懷裡,卻被人捷足先登。
白老太將白涇之推到一邊,直接將魏瑤抱過來,“快看,在那裡呢!”
她笑容慈和,聲音也有向夾子音變化的趨勢。
就連坐在尾端的周老太和白梅冬都有些詫異。
白老太年輕的時候是個好脾氣,後來白老爺子癱在床上,一切都是她這個婦道人家出頭,性格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原來溫溫柔柔的一個人,變得風風火火,麻利潑辣。
白梅冬已經許多年沒有見過白老太這樣柔和了。
“哇,我看到了!哥哥,你快看,它又跳到那邊去了。”
魏瑤還是習慣性叫哥哥,即便魏端打扮成姑娘家,她還是忘了要改口。
“要叫姐姐!”魏端糾正,他還沒有變聲,聲音暫時沒有違和感。
魏端眼圈已微紅,低頭悶聲說道“看到了。”
“怎麼了?”魏宏綿察覺到侄子的不對勁兒,拍了拍他的肩膀。
“姑姑,我爹娘再也不能帶我去山裡彆院看鬆鼠,看雪景,打獵了!”
魏瑤還年幼,這些事情早就忘了,他還記得。
馬車上的人停止了笑鬨。
魏家一家子殉城了,她們一時間忘記了,沒有照顧到魏家人的感受。
魏端哭了,魏瑤也跟著哭。
這幾天沒有情緒波動的兩個孩子,因為一隻鬆鼠,眼淚泛濫了。
“端兒,咱們魏家人流血不流淚,六爺爺希望這是你最後一次哭!以後你不僅要仇人流淚,還要讓他們流血。”
魏六耳力極佳,車內的動靜他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