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六背著手,又去了客棧大堂找夥計說話。
剛才那個衣服鋪子的東家想要采買糧食這個消息,就是他同客棧夥計說話才知曉的。
自然也知道了那個鋪子不少的事情。
那個東家不是個好相與的,經常壓獵戶皮子的價格,做好成衣之後,又猛抬衣服的價格。
短短十來年的時間,他們家就成了富裕人家,在桷城也很有名。
本來魏六不想用糧食交換的,可惜那兩個夥計太瞧不起人。
魏六便沒了顧忌。
房頂上的那四人,晚上定會有行動。
這個東家無論什麼結果,都是他欺壓窮苦人的報應。
魏六要了一盤牛肉一壺酒,和夥計又攀談起來。
“六叔,你在這啊,我們還找你呢!”白昭匆匆過來,魏六的酒壺也見了底兒。
“走吧!”魏六起身,沒有搖晃,隻是微醺。
白昭在身後護著,就怕他摔倒。
“不用管我,我沒事兒。老爺不在了,今後你要為宏綿母女撐起一片天,如何采買都不知道,遲早被人騙。”
魏六酒後有些話多,並不像往常沉默。
一路上絮絮叨叨,白昭被數落的有些難為情。
“六叔,我知道了,隻是一時糊塗拿錯了而已,這些我都懂。”
白昭趕緊給自己開脫,他們一家子確實不知道這裡的物價情況。
這次也算給他們提個醒,以後不會出錯。
“六爺爺,這麼晚了,你要跟我說什麼消息?”白涇之已經穿戴好,正等著魏六說話。
周月娥也在這時候來到她們房裡,準備說一說從魏櫟那裡得來的消息。
“讓月娥先說,我這邊先緩一緩。”魏六身上有些酒氣,頭腦還算清醒。
“六叔,醒酒的藥丸子。”魏宏綿見他有些沒精神,直接遞了一個藥丸子給魏六。
魏六沒有拒絕,“宏綿的醫術越來越厲害了,要是我家老婆子能和咱們團聚,她的病定能治好。”
“會相遇的。”魏宏綿對魏六的妻子還有印象,那是一個英姿颯爽性子爽利的女人。
少女時期,那個嬸嬸給過原身不少幫助。
魏六提起老妻,低下了頭,掩去眼中淚光,“月娥快說一說,燕王世子那邊是什麼情況。”
見他這樣,白涇之還有些驚訝。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魏六低沉失落,這個人還是個重情之人。
最初的時候她以為魏六的妻子已經殉城,沒想到沒死,那這人去了哪裡?
他妻子是魏家十八將的教頭,應該有兩把刷子。
在原來魏宏綿的手劄裡,曾提到過魏六的妻子顧庭樓,那是一個與男人相比也不遜色的女人。
白涇之也是這時候對顧庭樓的興趣更加濃厚,很希望這人能夠活著回到無跡塬。
魏六的消沉,眾人看在眼裡,都沉默了。
“月娥,快說吧!”最後還是魏六出聲,才打破了寧靜,“老婆子不會有事兒的!魏家的事情天下皆知,她得到消息,會趕來的。”
當初在泠州的時候,顧庭樓另有安排,他們夫妻各自行動。
周月娥這才說話,“薑瀾那邊想要出賣咱們,他還命魏櫟來偷賣身契”
魏六聽到始末,率先罵道,“這個燕王世子,真是不成器!天天想這些手段,哪有一絲皇家風範。”
當初他們走投無路被禮王逼入絕境的時候,可是他們伸出的援手。
那會簽賣身契的時候,魏六有言在先,薑瀾誤會了可跟他沒有關係。
“薑瀾埋怨上魏櫟了?”
白涇之拿起桌上的點心,小口嚼著。
“可不是!不過也怪魏櫟,不知道他怎麼那麼臉大,當初簽賣身契的時候騙燕王世子,以後會無條件還給他們。”
周月娥想起這事兒,也有些無語,“還是帶兵打仗的,怎麼這麼異想天開。”
白涇之和魏六對視一眼,他們二人自然知道其中情況。
那會兒魏櫟還是向著燕州那邊呢,他私以為亮出身份,他們這邊就會撕毀賣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