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氏自己開始和麵蒸饅頭,薑月負責切肉。
掌勺的自帶大鐵鍋,在院子裡砌了兩口大灶,一口大灶已經開了火,蒸豬血。
蔡氏才和好麵,薑月已經把一整頭豬都收拾了出來,條是條,塊是塊,絲是絲,還有一堆肉骨頭。
掌勺的婦人咋舌,這一個姑娘能頂一家人了,燒過熱油,先把能炒的炸的做出來放著。這天氣東西放不壞。
第二天,萬裡無雲。
恰逢學堂休息,也不用告假,薑明忙著準備宴席,薑雪薑雷還小就負責看主家,彆有那些小人趁機搗亂。
快到正午的時候,陸陸續續有村裡人往薑有善家來。來的人還自帶家夥什,有扛著桌子的,還有搬著板凳的。
村裡辦席,大多自帶桌椅,吃人家的,自覺的很。
院子足夠大,不怕放不下。來的早了,先大碗的甜水喝著。還有人在院子裡四處逛,看狗看豬,稀罕的不行。
村裡人都來了,除了那一戶,薑家。
隔著兩道院牆,油鍋刺啦的冒著香氣,一直往薑家的屋子裡飄。
劉氏黑著個臉,薑老頭臉色也很難看。
三房各家都在各自屋裡不出來,不知道乾啥。
薑有芳也悶在屋子獵,她怕她娘瞧見她的口水,從昨天下午到這會兒,肉味就沒斷過,聽說宰了整整一頭大肥豬呢,該多少肉啊。
她饞肉了,從相了親,她便沒吃過肉,擱以前她早不乾了,不過劉氏說了,多省幾個錢給她帶著,她就不鬨了,幸好,每天的雞蛋沒斷了她的。
要是沒分家,這野豬還不是她吃,還有以前的麅子,野鹿,野雞,野兔那些換成銀子,她的陪嫁多給多少?
越想越鬱悶,也沒了心思做繡活,乾脆躺到了炕上睡覺。
李氏嘴上說的不好聽,有錢不知道幫侄子起房子,還假惺惺讓他們隨便使石頭。
那石頭全都在野地裡,挨著山那麼近,多走幾步的時候什麼石頭沒有,還搭上人情。
薑有田對幾個孩子道“都去你們大伯伯家裡吃席。”
李氏一聽炸了毛“不就幾口肉。犯得著丟人?”
薑有田瞪她“昨天村長說的沒聽到!”
李氏恍然“呀呀唉,你是說你想去?”
薑有田忙嗬斥她“還嚷嚷,讓那邊聽見了,就你咋咋呼呼。”
李氏半捂住了嘴,小聲道“你也怕那邊聽見,你還去給他家”
薑有田氣得拍桌子“老子跟你明說吧,你們三叔是個無底洞,每年都得填補窟窿!咱家現在得掙私產。”
李氏不嚷嚷了,那兩房早在她眼裡是不懷好意的,現在更加了一條是爭家產的。
薑長順道“爹覺得三叔能考中不?”
薑有田張張嘴,考秀才老三打通了關係,可到現在了,遲遲還不放榜?就算考上了秀才,不花錢打點,也當不了官啊。可他家哪裡還有啥錢,最好秀才也考不上。
薑長順明了,他三叔沒戲。
薑長利神情一恨,一咬牙“我和哥這就去。”
祖父祖母明擺著偏心,自家說不定到最後什麼也撈不到,他自己能去掙,但是——該自家的也絕不能便宜了彆人。
薑長利拉著他哥出了門,薑枝隨後牽著薑長河跟上。
範氏隨後來串門“大嫂,孩子上哪裡了?”
李氏不搭茬,隻問道“弟妹這該要生了,咋還操心呢?不趕緊待在屋子裡頭養著?”
範氏因著臉,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