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花令!
“可惜羌先生是前日才入的京,要是能早一日求得羌先生就好了,二小姐也不至於苦哈哈昏睡了這麼久。”她端著鍋越過我身前,直逼屋內八角圓桌。
邊走邊道,“二小姐,我知曉你和將軍對陛下是忠心耿耿,可再忠君也不能拿你自個兒的性命開玩笑啊!
陛下身前那麼多的能者婢女,要試藥誰不行?哪就需要你替他去試了呢?現今是有羌先生在,可若沒呢?
出涼州前,我可是跟兄長立了軍令狀,要將二小姐你全須全尾的給帶回去的,你這般做,不是要陷我孟夕於不仁不義麼!
我不管,下一次,不管是多大的宴會,就是如這次般,是陛下賜宴,我也要陪你一起去,要死,也是我的命先償。”
我仔細的聽著她的話,撿重要的理,再合著腦中那似乎是覃妁遺留的朦朦朧朧的記憶,得出以下幾個事兒,其一,我有個兄長,眼前這個叫孟夕的姑娘也有個兄長,她和她的兄長,分彆陪侍於我和我的兄長身前。
她們,應該都很忠心。
其二,我如今能托身在,這個叫覃妁的姑娘身上,要全賴於不久前的合宮宴宴,宴會裡,她替當今陛下試了一種藥,這種藥應該很毒,所以她普一服下便昏死了過去。
這個叫孟夕的姑娘為了救她便以重金廣招能者入府,她想的是救她,卻沒料,多方術士醫者的不對症治療,生生將本就隻剩一口氣的覃妁給直接謔謔的沒了命。
畢竟嘛,是藥三分毒,一種三分,百種便是三百分,積累成疾,沒命也屬正常。
我留了個心眼,暗暗覺得,今後要麼不生病,要麼,就是生了病也隻讓一個大夫治,多醫便多猜,你不服我,我不服你,你開你藥,我開我藥,一股腦都喝了的。殊不知,藥藥相克。
繼續說事,前夜雨疏風驟,臥榻上的覃妁終究還是敗給毒物。就著她的香消玉殞,我便借著東風悄悄成為了她。
其實,昨日我便就已醒,隻尹平羌說,“公主此時露麵並非最佳。”
我扇了扇長睫,看著被風吹的四搖的光影,表示明白,“我懂的!”
那時我剛醒,靈魂猶如新生,隻記得自己有個名字,叫蘇茗!也隻記得死前,自己是一個公主。
除此以外,彆無其他。
我和尹平羌商量了小半會兒功夫,終於決定,在昨夜子時使用引魂術。
依他說,世間之人都有一主魂和一主魄,主魂主七情,主魄主六欲。我那時能醒是因為主魄歸位,而我的不記雜事兒則是因為主魂還未歸位。
尹平羌主魂來,主魄去的說了一堆,我也搖頭晃腦的配合著他,打了一堆的瞌睡。
幾個時辰後,弦月終至中天,子時到,他開始撚決作法,而我則乖乖的爬入了他悄咪咪給我準備的棺材裡。
不算很好的棺材裡,我雙手合十,嘴角呈四十五度上揚,麵部整體放鬆,淺露微笑,現在想想,那模樣倒也算安樂!
“二小姐彆笑!我可是跟你講認真的。你再這樣不管不顧的,小心我這就寫信遣回涼州城。我治不住你,就不信,將軍也不行!”她掀開砂鍋的鍋蓋,舀起一勺熬的濃稠的白粥,放到碗裡,遞到我的麵前。
“羌先生說了,二小姐大病初愈得先滋胃才能進補。”
我沒懂她突然解釋這麼一句話的點,拿起勺,劃了兩下粥麵,香味撲鼻,我細分了分,雞汁,薑汁,蔥汁,青菜汁,……
咦~?我的嗅覺什麼時候這麼靈光了?
“知道二小姐喜歡吃肉,可羌先生說…”孟夕還想說教的勸我喝粥,卻見我已自顧自的舀起了一勺送到了口中。
抿著唇,細品了品,品後結論更加的肯定了我的猜測。隻這猜測還需更多驗證。
“味道不錯,你做的?”
孟夕的臉像是從沒被人誇獎過似的瞬間緋紅一片,“那可不,要不是為了二小姐,要不是羌先生說…我才不下廚呢!”
三兩下將碗清空,我舔了舔唇,將碗雙捧著遞到她手前,“還要~”
她接過碗,笑意更甚,掀蓋舀粥,一係列動作重複,等碗再次被白粥續滿後,她突然坐到了我的對麵,看著我麵色凝重。
“咋了?”心下一慌,不會這麼快就被發現了吧!
拿著勺的手瞬間沒了分寸,一顆心也撲通撲通跳的很快。
就在我覺得快要跳出嗓子眼的時候,她才猶猶豫豫道,“二小姐,咱們待會兒要不要去趟端毅侯府啊!”
端毅侯!
重活一次,原本以為再不會有牽扯的地方居然又入了耳。
我努力的平穩著心情,儘量麵不改色做毫無波瀾狀的淡淡道,“去那乾什麼?”
“自然是看新屋啊!”
“新屋?”我更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