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四、逝去流年隨風_梨色傾城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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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四、逝去流年隨風(1 / 1)

梨色傾城!

梨兒伸出纖纖柔荑,如視珍寶地拿起嫁衣,指尖輕撫上緋色嫁衣上那一瓣瓣精美絕倫的梨花,清澈如水的眼眸氤氳上一層霧氣,化作一滴晶瑩的淚珠,滑落清麗的臉龐。

腦海裡浮現的畫麵全是默顏與夢一的音容笑貌,那朵自戀的水仙花,那看似需要人保護的少年,其實以他的方式,守護自己好久,這樣付出的,讓人心疼,如果能重來,寧願沒遇到過,這樣你是否就不用失了性命,抱著孤單入睡,遇到屬於你自己的幸福……

劉喜娘見新娘無聲地流淚,心不覺也有些酸,側過頭去,不忍再看。

小意的眼淚也早已盈滿淚水,但卻努力揚起嘴角,握住梨兒的手安慰道“夢……默顏說他是幸福的,所以我們不用再哭泣。”停頓一下用調侃的語氣說道“新娘子現在就把眼淚哭乾了,等一會兒,哭轎,難道要我給你準備清水?”

掌心的溫度從緊握的雙手,傳遞開來,蔓延到四肢,梨兒看著小意眼裡的暖意與善意,哽咽道“嗯,不哭。”

小意從袖中拿出錦帕,替梨兒擦著眼淚道“新娘哭多了,就不漂亮了,那可白費默顏精心製作這麼美麗的嫁衣。”

梨兒接過錦帕,看著同樣哭花臉的小意,半勾起唇角提醒道“你的妝花了。”小意眨了眨眼睛,反應了一下,又從袖中拿出一張錦帕,胡亂抹臉道“沒事,我就瞎畫了一下,現在你先把嫁衣換上吧!”

劉喜娘聽了這話,忙轉過身道“可雪少爺早……”看著那丫頭要吃人的眼神和新娘抵觸的眸光,劉喜娘很明智地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再轉念想到少爺也吩咐自己。不要勉強,想著改口道“嫁衣的穿法有些繁瑣,我也來幫忙。”

半個時辰後,劉喜娘上下打量著穿好嫁衣的新娘,讚不絕口道“新娘人水靈,再穿上這嫁衣,簡直就像天仙……”

小意瞪了劉喜娘一眼,這還需你說,剛才你不是還有些不屑,不相信我的話。想著從鼻中哼了一聲,擋住劉喜娘的視線,看著梨兒。彎起嘴角,翹起大拇指道“天下無雙。”

聽到這樣的誇讚,梨兒淺淺一笑,宛如深藍的天幕上空,偶爾吹過的海風。純淨的讓人心疼,這樣淺淡的笑容,卻包覆了太多情感……

緩慢移步到梳妝台前,梨兒定定看著銅鏡中的嫁衣,輕聲道“很美。”

劉喜娘連連點頭,繞過小意。笑容滿麵道“小姐,我來為你梳妝,這樣會更美。”梨兒慢慢將視線移向說話之人。眼裡沒有一絲情緒,空漠的讓人懼怕,劉喜娘忙低下頭,琢磨自己哪裡說錯了?

小意注意到梨兒眼眸的變化,忙說道“小姐。可默顏未給你準備鳳冠,這可如何是好?”

聽到默顏兩字。梨兒眼眸漸清明,緩過神問道“小意,你剛才說什麼?”小意上前將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梨兒柳眉輕蹙,似有思忖之色道“誰說一定需要鳳冠?”劉喜娘想開口說話,但回想起這新娘剛才的眼神,心裡又是一陣膽寒,算了,還是先看那丫頭能想出什麼主意。

小意搖晃著腦袋道“也不一定。”停頓了片刻,眼眸驀然一亮道“要不隻用朱釵將頭發綰起?”

梨兒想了一下,點頭道“可以。”說著打開梳妝台的暗櫃,小心翼翼從中拿出一個木匣子,劉喜娘的視線掃過梳妝台上那精致的銀製梳妝盒,再看看那平淡無奇的木匣子,頓生了不解,這新娘子好生奇怪,放著價值不菲的飾品不用,非要木匣子當寶貝,這其中又是何故?難道那裡麵裝了更貴重的物品?想著滿懷期待地看著木匣子。

可當木匣子,一打開,劉喜娘失了興趣,裡麵放著都是些小物品,也沒什麼值錢的飾品,就那朵桃花嬌豔無比。小意也是伸長了脖子,目光掠過木匣裡的物品,心裡大概也有了數,應該都是少爺送給小姐的生辰禮物。

梨兒沒在意兩人的反應,隻是專注小心地在裡麵翻找著東西,掀開層層綢緞,一支晶瑩剔透的玉簪,映入眼簾。梨兒水眸中蕩開柔波,素手細細撫上玉簪上那朵瑩透的梨花,粉唇略彎。

小意看著梨兒眉間綻放的柔情,又向木匣看去,竟然有一支漂亮的玉簪,應該也是少爺送的,但現在少爺和小姐關係有些僵,小姐不願穿少爺送的嫁衣,又怎麼會特地找出少爺送的玉簪來綰青絲?那這玉簪到底是誰送的?

梨兒動作輕柔地將玉簪拿在手裡道“就用這個。”劉喜娘一看到那玉簪,眼睛便亮了,看色澤和瑩透,定是非凡品,想來這新娘倒也不是不食人間煙火。

“這玉簪是誰送的呢?”小意遲疑了一下,還是問出自己的疑問。

梨兒看著手裡的玉簪,眼眸裡浮現茫然之色,這玉簪是誰送的呢?耳畔似乎回響起如泉水般清透的聲音;玉簪陪美人。視線不禁有些模糊。

劉喜娘有些汗顏了,這新娘莫非是水做的?怎麼這麼多眼淚?明明是喜慶的日子,弄得像是參加葬禮一般。

小意自把劉喜娘的臉色收於眼底,有些不悅,送了劉喜娘兩記飛刀眼,轉向梨兒寬慰道“小姐,莫傷心,大喜的日子,哭多了,不吉利。”

梨兒伸手擦拭著冰冷的眼淚,有些迷茫,我怎麼又哭了?

收到小意警告的眼神,劉喜娘對自己今天的表現也有些不滿意,何時自己變得這麼喜形於色?

這時,門外響起催促聲,說迎親的隊伍要來了。劉喜娘收斂了心神,恭敬上前道“小姐,時辰差不多,我們快些梳妝。”

梨兒眼底一片澄澈,看著手裡的玉簪,輕點頭。劉喜娘終於鬆了口氣,手指靈巧地在梨兒如瀑的青絲上撥弄。小意見時間差不多,打聲招呼,朝屋外走去。

小意走後,氣氛頓冷了下來,劉喜娘想隨意與新娘說些話,但看著她沉靜如水的模樣,便也不好打擾。

劉喜娘給梨兒綰好青絲,插上玉簪,眼裡流露的全是滿意之色,順手拿起胭脂盒,指尖蘸一點,拂上梨兒的臉頰,但指尖觸到梨兒的臉,冰涼的觸感,讓劉喜娘一驚,這新娘的皮膚怎麼會冷?

梨兒感覺到臉上塗抹胭脂的手指一滯,微抬眸,正對上那雙驚中帶些恐懼的眼眸,輕聲詢問道“害怕?”

劉喜娘強壓下心裡的各種情緒,繼續給梨兒上妝道“怎麼會?你是我見過最美的新娘。”可手還是有些抖。梨兒輕斂如蝶的長睫,沒再說話。

給新娘上好妝,劉喜娘沒有勇氣再看新娘一眼,此這大戶人家實在詭異,還是老老實實做事的好。

梨兒看著銅鏡中自己,略勾粉唇,這人皮麵具做的真不錯,應該說是材質精細……

突然,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看來又有人來催了,劉喜娘給梨兒蓋上紅蓋頭,應聲道“來了。”說著朝門口走去。

門一開,一男一女站在門前,兩人皆帶著難掩的倦意,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不過這相貌倒是男俊女俏,看著極為順眼,不過看起來不像迎親的人。

來人正是青兒和小白,兩人連續趕路,一路奔波,就是為趕上這場婚宴,幸好趕上了。青兒看著眼前穿著紅豔的喜娘,聲音沙啞道“我要見我妹妹。”

劉喜娘轉身正想喊新娘,猝然發現新娘子已經站在自己身旁,如水的眼眸透著難言的激動,心不禁砰砰直跳,這是人嗎?兩步並作一步奪門而出,太嚇人,這新娘果然是……

青兒看著換上嫁衣的梨兒,一掃倦意,容光煥發,揚起嘴角道“我們家小滑頭長大了。”聲音還是有些嘶啞。

梨兒一把抱住青兒,眼含霧氣,在青兒耳旁哽咽地喚道“姐姐。”還想說話,但噎在喉嚨裡,難以再多說一字。青兒伸手回抱住梨兒,手輕拍著梨兒的背道“我不是回來了,彆哭,妝花了,可就醜了。”

小白默默站在旁邊,仿佛是一棵靜止的樹,這樣的小姐才是自己所熟悉的,多好,這身嫁衣很美,正如你的人,但這是不是預示著,我將完全退離你的生活?終是旁觀者……

鑼鼓聲更響亮,一排迎親的人進院,小白背著梨兒走出院子,心中百般滋味。梨兒抱住小白的脖子,心裡還是劃過幾縷喜悅,小白作為自己的兄長把自己背上轎,感覺自己好像又多了個哥哥,你們都……

突然,小白感覺背上的人兒身體一僵,之後全身被止不住的輕顫,心裡一緊,傳音道小姐,彆傷心,沒事了,我們都在你身旁,你傷心,你姐姐也要跟著你傷心了。

梨兒聽了這話,漸漸平複下洶湧澎湃的傷心,自己應該堅強的,姐姐不是回來了嗎?

上了花轎,梨兒一直抱著木匣子,指甲幾乎都要扣進去肉裡去,聽著喧天的鑼鼓,早已不知自己是何情緒?

物是人非,那句不嫁,偏要賴著你們,被涼風吹散,散落天涯,想要握緊的,終還是滑落於指尖,宛如暮秋滑落於天際的雨絲,寂寥,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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