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舒隨言輕抵達軍營,便見整個練武場上躺了數百個身影,都捂著臉叫得慘烈,軍醫和黃豐子正在一一給他們診治。
走到黃豐子麵前蹲下,她看著麵前士兵臉上長出了一塊凸起的黑斑,黑斑表麵已被抓破,滲出腥臭味的黑膿液體。
趙雲舒擰著眉頭,“這是什麼毒,他們怎會突然如此?”
黃豐子歎了口氣,銳利目光緊盯著傷口,神色前所未有地認真,“目前還未查出是何毒,隻知道此毒來勢洶洶,一旦沾染上便會從臉上開始長出黑斑,隨即又痛又癢,他們受不住就使勁撓,最後麵目全非。”
“你是醫毒聖手,難道也束手無策?”
黃豐子一聽這話,頓時不滿,“哼,老朽又不是天上的謫仙,製毒解毒也要有個過程,何況這還是新出現的毒。”
“不過你放心,老朽已給他們服用了千毒散,能暫時延緩毒性蔓延全身,有七日生存時間。”
趙雲舒盯著黑斑,取出短刃在士兵臉上取下一塊,裝入從空間實驗室中拿出的玻璃杯中。
“你這……簡直暴殄天物啊,糟蹋了,糟蹋了!”黃豐子驚訝她竟用如此精致的杯子裝毒,氣得臉頰鼓鼓。
“無妨,杯子我多的是,你若想要,可送你幾個。”
“真的?”黃豐子兩眼冒著精光,舉起兩個手掌,“老朽要十個!”
遊曆了幾十餘年,他確定從未見過這種透明又材質堅硬的杯子。
難道近幾年,工匠們的技藝又得到新的升華了?
趙雲舒收好杯子,朝黃豐子冷哼一聲,“你倒是不貪!”
聽出對方的反諷,黃豐子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哈哈大笑起來,“老朽除了製毒解毒,還有個收藏新奇玩意兒的愛好,隻可惜……”
話未說完,他難過地收起了笑容。
趙雲舒好奇,“可惜什麼?”
“可惜老朽的新奇玩意兒都被郭全寶搶去了。”
黃豐子一邊歎息,一邊偷偷觀察趙雲舒的神色。
天冀山一行已經結束,她該去刺殺鍋全寶了吧?
“那是挺可惜的。”趙雲舒裝作沒聽懂他話裡的意思,站起身運用內力往回走,“既然他們暫時無性命之憂,黃老早些回去休息吧。”
剛說完,她已飄到了兩百米外。
黃豐子雙手叉腰,瞪著越來越遠的背影氣急敗壞,“嘿你這丫頭,揣著明白裝糊塗,就摁著老朽一人欺負!”
“國主,他們……”
走到練武場大門口,趙雲舒被言淩攔下。
“暫時沒事,你差人好好照顧中毒之人,把未中毒的人與他們隔離,以免傳染。”
言淩驚訝,“此毒會傳染?”
趙雲舒搖頭,“尚且不知,但謹慎一些總歸沒錯。”
“屬下明白了,屬下這就將話傳下去。”
“去吧,我回東閣了,有事再來尋我。”
“是。”
此時已經淩晨,趙雲舒回到東閣,發現一樓的燭火還亮著,便知道那三兄弟要徹夜長談。
她不想打擾,徑直飛上三樓推門進入臥房。
床邊的晚雪聽見動靜轉頭看去,看清是國主後,忙放下扇子跪下行禮。
“給國主請安。”
趙雲舒看著床上熟睡的孩子,嘴角輕揚,隨即對晚雪揮手,“這裡沒什麼事了,退下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