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遊蕩歲月!
嫩黃嫩黃的薄紗外衣亮麗地坐在小樹林的半坡上,孤獨地望著遠方,頭發披落在肩上。
蔡子然遠遠便看見了那人,那人正是莫亭。
這是他們常來的地方,坐在半坡上,並肩,有種說不出的浪漫的感覺,就是覺得幸福,就想一直這樣下去,一切對於他們來說,至少在那一刻,都是美好的。各種甜蜜、纏綿的畫麵出現在蔡子然眼前。
他慢慢向莫亭走去,安靜地坐在她的身旁,溫柔地看著她的發呆。
“怎麼?都不理我了?”他故作輕鬆、調皮。
“我隻是覺得反反複複的,真的好累,不曉得以後會是怎樣?你會累嗎?”她的聲音很低,聽起來有些疲憊。
“嗯?……不會啊。我就想一直和你在一起,從來不會感覺到累,累的話,就靠在我的肩膀上吧,我是不會累的鐵人。”他明顯聽出她話裡有話,但是他不想就讓這份美好在這樣的不堅持中毀掉。他覺得他自己還是深深地喜歡著莫亭,他沒有辦法說服自己離開她,否則他會覺得空虛。他強力溫柔地挽回著。
“是啊,你是不會累的,但是在沒有你的時候,我又有誰的肩膀可以依靠呢?”她的目光裡沒有光線,一片空虛的黑暗。眼臉慢慢下沉。
“啊?”蔡子然聽到這話,輕喊了出來“不會的。要是實在太累,就call我啊,我隨時都在的嘛!”
“你真的會在嗎?會一直都在嗎?”她不斷地發問。
“當然啊,我會為你一直存在!”他的寬大的草綠色的短袖被風吹動,膨脹起一個大氣泡。不停地擺動著。
“嗯……”她的眼角泛著淚光。她有好幾天沒有跟他這樣說過話了,突然聽到這話,覺得很感動。她是一個容易感動的人,又是一個脆弱的女生。突然覺得原來他一直都在。可是,可是自己真的要這麼下去嗎?繼續和他糾纏?繼續帶給他本來不屬於他人生的東西?一些壞的東西……她的大腦亂作一團,慢慢地低下頭,埋在膝蓋裡。
蔡子然看著她的表情,伸過大手,輕輕地拍著她的手背。他感覺她的屈服,攬過肩頭,他可以感覺她頭發的柔順和輕盈和那淡淡的洗發水的香味。
她就柔軟地癱在他的懷裡,像是沒有骨頭似的。
空氣中散發著一種叫做幸福的味道。
遠處一群男男女女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友誼、學習、工作抑或……愛情。間或有幾聲放浪不羈的笑聲,還有一絲若有似無的喧鬨聲,應該是不遠處籃球場、兵乓球場、羽毛球場的同學們在戰場上廝殺的聲音吧。
精誠大學的運動設備特彆齊全,而且場地都設在一處,愛運動的同學,一般都是爽爽地能過幾把癮,通常都是一個項目全了接著玩另一個。經常運動的人都基本上認識,全場嗨成一片,全是些大汗淋漓的主。
“以後再不許這樣了,好嗎?你知道我這兩天有多難受嗎?”
“我實在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嘛,看著你跟……”
“你還不了解我嗎?我是那種人嗎?”
“我承認我剛開始的時候,是有些沒能忍住,心裡怨你。但是我想了好久,我覺得是自己的錯,我不應該介入你的生命,把你原本美好的人生弄亂得一塌糊塗……”還不等莫亭把話說完,蔡子然已經輕輕地把手覆在了她的唇上。
“你要再說了,我很願意你的介入,不是你的介入,是我的邀請!”他顯得極其溫柔,從來沒有見過他眼裡那種愛痛般的憐惜,有種心疼的愛。
他從來不知道什麼事愛,隻知道喜歡一個人的感覺,那種天天都想然後對方出現在自己視野裡的感覺。但是此刻,他的心卻微微地發疼,緊了一下,像是被鉤子高高掛起的那種疼痛,更多的是依賴,是離不開,是不舍。
江誠看見他們相偎相依,就在不遠處,身後。眼淚掉了一地,她的臉居然有點略微發著紅黑,是太陽光強烈的刺激嗎?
她悄悄地離開,心說阿裡在哪裡?她現在想找到阿裡,想要那份厚重的溫暖。突然覺得自己也很脆弱呢。之前一直嘲笑莫亭,動不動就掉眼淚,可是人家自有人家的傷痛,自己卻沒有啊,但是還是止不住的覺得難受,就是想哭,就是想要有個依靠的肩膀。
阿裡看著淚眼朦朧的江誠,心裡微微吃痛。他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但他看得出來她的傷感。
江誠一頭栽進阿裡的懷裡,阿裡居然有些不知所措,他想過無數次跟江誠擁抱的情景,夕陽下給她一個溫柔的懷抱,抑或是在雨裡相擁而泣,抑或在她受傷的時候,緊緊抱住她。當然,他不想她受傷。
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她會主動……主動擁抱自己。他感覺她的柔軟,心裡暖暖的。
“喂……你沒事吧?”阿裡試探著問道。
“¥¥……”江誠嘴裡說著一串含含糊糊的字句。
“到底什麼事啊?”他又關切又小心。
她猛地從他懷裡抽出來“你知道嗎?我剛才看到莫亭又和蔡子然和好了,他們就坐在半坡邊上,我覺得他們很幸福,那麼不容易,我真的替他們感到高興,真的很高興,沒能忍住,這不爭氣的眼淚就……”她一邊呆著哭腔說著一邊擦著眼淚。
“是啊,他們真的很不容易呢,但是我們也是啊,你不覺得嗎?”說著阿裡又蠻力把江誠攏過,深深埋在自己的懷裡。
“傻瓜,不舒服了,難受了,這就是你的港灣。”阿裡第一次沒有覺得自己說出這樣話感到矯情,反而覺得很動聽呢。
江誠不知道是感動還是某種不確定的情愫,在阿裡懷裡,拚命地點頭。
阿裡瀟灑地挺直身板,輕輕地撫著她的頭發。
她輕輕淺淺地爬出來,看著他胸前已經濕掉了一大片,她微笑著。阿裡這才意識到她笑的含義,低頭看著,竟也笑出來聲。
他們相互看著對方,眼裡閃爍著幸福的跳躍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