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遊蕩歲月!
莫亭一個人欣賞著沿途的風景,即使那時她的身體已經到了一個高度危險的狀況了,但是她還是依舊保持微笑,沒有絲毫的痛苦可言,一縷縷的碎發遮擋著她的眉眼,還是那麼的美,那麼淒美。
盛夏過後的微涼帶來最舒適的溫度和濕度,雖然沒有鳥語,天也灰沉,但就是這樣的寧靜讓人可以安定下來。樹葉還沒有落,如同一個沒有凋落的夢。
空氣裡,彌漫著霧氣,灰蒙蒙的,隻有那哥特式的建築錯落地從樹影後冒起,顯得很突兀。
秋冬之際,光禿禿的枝椏在夕陽裡的剪影,是那樣的美好,可以想象它攝像機下的色彩、光影以及突兀的線條和對比度。
日子這樣的滑落,讓人猝不及防,好像一個冗長的夢突然到了儘頭,然後就醒了一樣,睜開眼,竟是另一片天地,有陽光和鳥語,還有綠葉紅花。
她的內心開始翻騰,突然想去很多地方,想乾很多的事情。
重壓想連綿不絕的丘陵一樣不斷地壓著,屏著艱難的呼吸,努力向著生活微笑,繼而倒下,又起,又倒……幾經周折,便有了一個決定——去陌生的地方呼吸新鮮的空氣,踩過厚重而鬆軟的土壤,想去看一片油菜的盛開。
想去看一場櫻花雨,是那種鋪天蓋地飄落的,想雪片似的那種。
想去看一場電影,無關愛情,無關友情,無關感情。
想去廣袤的草原,想儘情地奔跑,站在高坡,仰望天空,天旋地轉,方能知道自己的渺小。
想去浩瀚的沙漠,想看看駱駝,想去莫高窟祭拜,聽說有個民族叫藏族,他們對宗教的聖潔而純真的愛讓他們走一步叩拜一次。整個身體,胳膊,手臂,都緊緊地和大地貼合,就在接觸的瞬間,心靈會得到淨化,內心講更為虔誠。很喜歡那裡的服飾,能夠感受到他們真實。
想拿著相機,把眼裡最美的額風景定格,珍藏在自己這裡,喜歡有關顏色的東西,總覺得它很神奇平淡的畫麵因為它而無比唯美。攝影,很好地詮釋它的重量。
喜歡漫漫的山丘上全是長草與蒲公英。喜歡他們的自由,在風中尋找自己的歸宿。當他們飄向天空的時,飄向遠方時,他們的內心一定無比幸福的吧……
有時候,走在樓梯口或者站在窗前,透過玻璃,看著滿眼盛開的花朵,鮮紅地係在形狀奇怪的樹上,或明媚或消沉,我隻是想通過哪些花瓣的紋路,進入他們的世界,是否會有另外一片天堂?是否安寧?不曉得背後是否會有騷動?
突然想起你,其實很不願意再憶起你,一個可愛的你,一個令我心碎的。錯過的年華注定鋪滿錯誤,彌漫著當初的不該。我痛恨的是你救起了我卻又一次把我拋向深淵,你知道第二次體驗那種痛徹心扉的疼,那種徹底的撕裂是怎樣的難耐嗎?你知道感冒好後的感冒會比之前的更重,更痛苦嗎?
莫亭在自己隨身攜帶的日記本裡如是寫道。
突然有一天,她真的想起來了一個叫做蔡子然的眼光少年,於是打開自己的郵箱,發現真的有那麼一個人。然後想起了那些事情,和他有關的那些事。
莫亭一封封地發著郵件,發著自己的照片,她不想讓他感覺自己的孤獨。她隻是想讓他懺悔,慢慢地在悔恨中老去。她會讓自己的每張照片都保持微笑,她隻是……隻是想讓他得到懲罰,隻是得到懲罰而已。
這,僅僅算作是一種無形的報複吧。
蔡子然收到郵件,看到照片的時候,手微微地顫抖著,他不敢相信莫亭會主動聯係自己,他還以為他們再也不會有任何聯係了呢。
這些年都這麼過去了,他都再也沒有聯係到她,她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似的,隻是知道她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旅行去了,但是他並不清楚去了哪裡,即使當年和她那麼的親昵那麼的掏心掏費,但是此刻,他好像完全不了解她了似的,好多事情,都像是背離了他的預想。
他保存了她的照片,然後一張張的打印出來,貼在自己臥室的牆壁上,看著她燦爛如花的笑容,他心裡隱隱作痛,這樣的笑容,隻是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才短暫的看到過,而現在她還依舊擁有這樣的笑容,是他沒有想到的。
但是笑容還是那麼的好看,他沒有打斷自己一直默默的注視照片上的這個美麗的女孩。曾經他們在一起過,曾手拉著手,曾說不要偏離彼此,曾說過很多關於未來的話,關於以後的生活,可是現在彼此的生活裡,世界裡,都沒有了曾經祈願的那個人。也許這就是生活吧。
蔡子然的一麵牆上現在已經滿滿的都是莫亭旅途中拍攝的照片,他竟然有點欣慰的笑著,因為她還會發自己郵件,發自己照片,雖然沒有一個文字,但是至少她還記得他,這點是多麼值得慶幸的啊。
他在每一張打印出來的照片後麵都寫上了自己的寄語,抑或是祝願幸福的,抑或是誇讚她的攝影技巧見長的等等等等諸如此類,但是字裡行間,都透露著濃濃的愛意,與其說愛還不如說是懷念。
天,漸漸地亮了起來,慘紅慘紅的光線塗抹在東方的天空,草原浸泡在這種氛圍之中,顯得格外淒美。
莫亭慢慢睜開眼睛,眼裡噙滿了淚水,嘴角乾乾的。整個身體蜷縮在一起,乾癟乾癟的,單薄得如同紗翼,經不起任何的風吹雨打,又是那麼的小,,像是枯萎的老頭老太太。她努力地想看看外邊的天氣怎樣,可是眼睛怎麼也睜不開,隻是微微能看見一線亮光。她使勁地動了動嘴角的肌肉,拚命著微笑,因為她看見了一個叫做天堂的地方。她看見了naai,naai慈祥地微笑,向她走來。看到了爸爸那溫暖的臉,就是沒有看見媽媽……
放在旁邊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上麵是江誠發給自己的一條私信,上麵很直白的告訴她自己已經知道貓貓是誰了,其實就是大偉,還是其實他是個,一直單方麵的和車旭在一起,而且,他乾過很多齷齪的事情,但是她會保留這些事情,既然已經都過去了,自己也不像再去挖開了。
江誠相信莫亭應該也不會再去追究了的,因為她一貫的大度,大大咧咧。類似自己,她是清楚的。
她沒有告訴自己和蔡子然的事情,她害怕她傷感,說實話,她不知道現在莫亭到底是什麼狀態,也隻是發給她私信,也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看得到。隻是裡邊還有她一些道歉的話,還有自己的苦衷,發自內心的懺悔。
她說自己隻是想要弄清楚事實真相才去主動接近頁子的,因為她知道這件事情肯定跟頁子脫離不了關係。所以,才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因為這樣,她失去了愛自己的阿裡,失去了最好的閨蜜莫亭,甚至連自己深深埋在心底默默愛著的蔡子然都帶著有色眼睛看自己,在和頁子一起的時候,很多個晚上,她都會做著各種奇怪的夢,然後都是在睡夢中被驚醒,起來渾身都是冷汗,那時還有月光,當月光照進屋裡,還帶著一些淒涼,讓她覺得這時的光景竟是那般的狼狽不堪。
無數個這樣的日日夜夜,但是她還是堅持了下來,她也變得獨立,有自己的思維,不再像以前那麼又笨又傻,這也許就是一個女生真正成為一個女人的成長吧。
她離開了這座城市,她知道自己和蔡子然是不可能的,因為他的心裡隻有莫亭一個,她比誰都清楚。她選擇默默的離開,那些信息就是在她離開這座城市前一個晚上發的,她想了很久很久,最終還是抓起手機,密密麻麻的寫下了那些文字,也許她要給自己一個交代吧,或許還要是自己最好的閨蜜一個交代吧,畢竟這幾年自己的奇怪舉動好像真的沒有一個人能夠理解。
她離開了,也沒有回去自己的家鄉,而是切了另一座新的陌生的城市,要在那裡開始自己的人生,她要新的生活和新的心情,她要完全忘記以前的種種,也許這樣的生活會讓自己充實一點。
在異地的生活真的很忙碌,每天根本沒有空閒的時間,所以,很多事情暫時都被擱置在一邊了。她常常深深地呼吸,然後保持微笑和自信走進辦公大樓裡。大家都說她是一個親和力很強的人,其實,隻有她自己知道這些笑容的背後是什麼。
也就是那天,發完信息的第二天。蒼茫荒涼的空間裡。
誰也不知道在這個角落會有這麼一具冰冷的僵硬的略帶微笑的屍體。身體已經腐爛,衣衫襤褸。
單反裡是一片夕陽的天空,一直孤雁的飛翔,落寞而感傷,下麵是一片零落的村莊,但依稀可以聽得到牛羊的叫聲和人們的歡笑聲。
還有一隻亮著的手機和那些文字……
安靜地作為禿鷲的食物,聽說有一種祭葬叫做“天祭”,很神聖的一種葬法,她卻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