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遺卷!
由各派弟子下凡界尋來的好苗子,自然不會哄搶這先後名額,生怕壞了規矩,給修士留下不好的印象。
眾人在宮人指引下分成二十隊,等候測試靈根,心中焦慮與激動之情交織,溢於言表。
尤其是在六派來使開口詢問可有入派之意時,心中洶湧澎湃,竟有一口氣卡在喉嚨上不來,喜得當場暈過去的人。
負刀少年人名叫楚清然,字含章。他望著那些極不體麵地被抬下去的凡人,直搖頭,“就這樣的,送上天外天來做什麼,賞景色麼?這幫弟子乾什麼吃的。”
方才接下樓主一招幻生花的玄衣劍客也附和道“含章兄說得是。總有些不好好尋苗子的,暗收財物,應付了事。”
顯然,托關係走後門的人不在少數,都被宮人禮貌地請下台,尋個角落暗自神傷去了。沒有靈根,心性脆弱,又提不起刀劍的人,談何修仙。
靈珠清澈皎潔,好似一團活水。輪到琅書伸手去觸碰那五色珠子時,珠中的斑斕色彩飛舞起來,看起來是純度較高的五行靈根。
靈根越單一,純度越高,施展術法時威力便越強。照此看來,算是個勉強看得過去的結果。
楚清然見身周雲色微微泛烏,而其他門派的人毫無察覺,掩下眸中乍露的鋒芒,叫身後師妹去請。
“這位同族小友請留步,我叫虎頭,你可有意入我玄樞派?”
妖如其名,圓臉妖修看起來約十六七歲,虎頭虎腦的有幾分憨氣。琅書被陳道長念叨了一路規矩,知道該說什麼話,於是學著樣子拱手行禮,“多謝道長抬愛……”
餘光瞟了一眼其他各派修士,崇崖劍閣正在觀察兩個壯年人;龍君廟似乎對她的妖族身份很感興趣,但廟中規矩是隻收十人,目前已招攬足了;丹嶂門不修攻防道法,醉心煉丹,與她向往的道門不符;幻人樓和晴霄派無人看她。於是也不拿喬,道“琅書願往。”
“妙極,小友去樓中等我,待試過體魄資質與悟性,便可入我道門,共尋大道。”
各派選出的與會使者都是火眼金睛,看凡人的麵相作態便知根骨如何,測試體格悟性也不過是走個明麵上的流程。琅書不知,隻以為這是最後一項難關,向圓臉修士道過謝,站到旁邊打算先看看鳴泉的結果,再去樓裡不遲。
隻是遺憾未能請陳道長做度師。好在仍有引薦上天外天的恩情在,改日再去登門,攜禮拜謝,也無不可。
度師對修士而言是極重要的,於萬千凡人裡看中某人資質,引薦入道門,恩同傳法師父。
至於被引路人親自送上天外天後,卻被彆派拉攏走的弟子,自此少了一位度師,從長遠來看其實也沒什麼。
引薦師父雖隻有一位,不授道法,單就修為的提升而言,終究是可有可無;
傳法師父也稱學師,可同時拜多位,弟子時時受其訓誡,習其道法,影響終身。
鳴泉排在她後麵,意料之中地測出了單木靈根,青綠色靈氣聚集在球體表麵,純度中上。放在一般人身上算是頂好的資質了,奈何靈植化妖天生不善道法,這資質就得打份折扣。
最終鳴泉入了幻人樓,和幾個不認識的鶯鶯燕燕湊在一處,憋得臉都紅了,使勁地壓製衣擺下往外竄的竹葉。
“鳴泉,我先去樓中了,等修行得成,我再去找你玩!”琅書衝她揮手。
鳴泉想求她回來陪自己,咬咬牙還是忍住,扯出哭一般的笑容“好,我……我會努力學道法,等著你!”
各人有各自的路要走,小竹筍總要長成茂林修竹。新收的女弟子們拉著鳴泉談論幻術,鳴泉努力地理解她們口中晦澀難懂的修仙界名詞,時不時應答一兩聲。
琅書藏在牆後偷偷多看了一會,大踏步上樓去。
日近黃昏,樓閣將金紫煙霞都鎖在樓外,內裡用頂上的明珠照著,亮如白晝,卻不刺目。
樓梯呈環繞型,中間掛著個巨大的褐彩燈盞,彩繪方盤中的燈柱作牛形,約有九尺餘高。那銅牛立在盤上,圓目尖耳,背焊短鉤,燈芯藏在牛首裡,當真是獨具匠心。
明堂裡有十幾個青年和孩童正在等候,見了她道“以後做了同門,就要互稱道友了,屆時還請多多關照。”
“彼此彼此。”
謝過宮人帶來的清茶,琅書坐在室內,同他們談論正法仙會上的見聞。
挨個報過來處,琅書說自己是堯州柳城人士,一對兄妹喜道“我們二人是燭州人士,就在堯州以北,與柳城地界相鄰。家慈正是堯州嫁過來的。”
“這倒是巧了,在天外天遇見半個同鄉人。”旁人也稱少見。
攀談一番,得知同胞兄妹二人姓姒,兄長名喚滄晚,妹妹名喚弄秋,年方十一歲。拜彆家中父母後,欲往福地求道。
在場的求道之人今日心願得償,興致正高,見虎頭和另一個男修來尋他們,連忙起身行禮。
虎頭說“算上你們,這次共有一百零二人入選,三日後隨寶船去福地。重安宮中美食佳肴還沒享受夠的,這幾日裡趕緊去敞開肚皮吃。”
“但在此之前嘛……”虎頭嘿嘿一笑,露出兩顆小尖牙,身後師弟十分有眼力見地遞過她平時用慣的狼牙棒。
“挑一把好兵器,接住我三招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