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遺卷!
天公不作美,路上鵝毛大雪亂霏霏,壓倒數竿青竹。展開地圖,距離堯州奉隴還有一小半的路程。
雪期提前,又非是瑞雪。觀天地間陰氣沉而陽氣升,使得天地不通,陰陽不和,影響了天象。
她的儲物袋和靈石、兵器等都存放在重安宮,包袱裡隻裝了鸂鶒銀杯與乾糧,沒有禦寒之物。馬兒凍僵了蹄子,不肯再跑。
“委屈你啦,大家夥,隻能在客棧吃些乾巴巴的草料。”
她拍拍馬脖子,下去撿些枯枝來燃火取暖。
這金貴東西據說是朝廷送的外邦貢品,雖有日行千裡之能,卻沒有真的被拿來趕過路,呆在尚元觀的馬廄裡受專人伺候著,夥食比人還精細,純屬吉祥物。身披攀胸鞦帶,額頭垂著一片葫蘆狀的鎏金當盧,胸前懸掛金杏葉和赤紅纓拂,頗有異域風采。
駿馬不用人牽,溫順地跟著人走。它鼻孔急促地呼出白氣,黑睫毛上凝結的霜好似覆了層薄冰。
琅書坐在火堆邊,閉目運功。
自從殷觀主將靈覺感知告訴自己後,她睡夢中總是憂怖纏身,夢見小玉站在盧家院子裡,一襲素衣,清冷如漂萍,透出孤苦無依的感覺。
有了度己歸殊法的幫助,她心境漸趨平和,運行過一個周天,暫時忘記了種種憂慮與煩惱。
馬匹暖和了身子,又恢複了神氣勁兒。
“走吧,等到了奉隴再請你吃大餐。”
她捋掉三鬃上的雪,踩鐙上鞍。
玄色寶馬振鬣長鳴,自白茫茫一片淩競雪地裡駸駸而去,有如宣紙上筆直劃出的一橫墨跡。
抵達奉隴時是正午,守門的兵士臉上罩著紗布,排隊進城的民眾也用布或衣袖蒙住口鼻。
“莫不是陰氣引發了災病?”琅書心中一沉。
西南的形勢比她預料中還要嚴峻,耽擱不得。
城樓上,身著鎖子甲的武將抽出佩劍,一聲令下,兩隊兵士軍容整肅,蓄勢待發。
文官模樣的人隨侍在身旁,詢問道“將軍,外地的人都奔著這兒的大道觀來了,聽說六葛山浮林觀那邊的道士也……”
來報的兵士打斷了他,“稟報將軍大人!城南又出現了身上生贅瘤的病狀,還有個被沾濕的白紙活生生悶死的人……”
將軍果決道“將生病者送去就醫,集中關押起來,不許親屬探望。”
“是,還有一事,兩位判官大人將這些怪事都當做疑案擱置了,那些家屬鬨著要徹查案件。”
“一同關押起來!”
文官提醒,“將軍,咱們人手不太夠用,況且這樣強硬的管製措施,或許會起到反效果啊。”
“缺人就從各府抽調、借兵,決不能縱容刁民鬨事。將城門關了,不許外地人再一窩蜂地鑽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