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不會一聽是同事,就傻了吧唧什麼都說。
同事?混過職場的都知道,同事這倆字,再加上平級這個前綴,大部分時候約等於惡意,小部分時候約等於敵人,個彆時候約等於死敵。
隻有在彆人口中,才約等於朋友\兄弟\閨蜜。
嚴牧之一見情報沒套成,嘿嘿直笑,直接轉移話題“算了,情報交換的事兒,等結束以後再說。咱們合作吧?至少這次項目中,既然撞到一起了,那誰也彆坑誰,怎麼樣?”
這個提議倒是很合理。
雙方都撞到一起了,如果不能統一思想統一步調,依舊各行其是的話,很容易就會互相扯後腿,到時候誰都討不找好,還會白白結怨。
所以,除了個彆瘋子或者沒素質的貨色,絕大多數調查員,發現撞車之後,都會選擇臨時合作。
“你放心我?”他點頭同意後,隨口一問。
“你個3我有什麼不放心的,”嚴牧之笑道,“你也放心,我是正常人,正常到會被心理谘詢師轟出去的那種。”
這是個什麼說法?喬木一時沒理解。
不過俏皮話和冷笑話一樣,解釋了就不好玩了。他也就沒追問。
嚴牧之沒問喬木的計劃。
顯然,在他看來,一個3,歪打正著的概率,遠高於按部就班、謀定後動。
他既然已經靠著項目進度優勢和職級優勢取得主導權了,自然沒必要節外生枝。
萬一給對方闡述計劃的機會後,對方誤以為可以二選一,他還得處理人際關係,太麻煩了。
不過他自己的計劃卻出乎喬木意料的簡單
兩人一個在明一個在暗,抓住每次和李沐交流的機會,想辦法刺探對方的秘密。
然後喬木找個機會搞點事情,吃點虧讓他立功。如果能讓他因此獲得李沐的信任,那就再好不過了。
如果時間久了,還什麼都沒挖出來,他們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從內部攻破堡壘,直接將李沐掀下馬。
若是那時集體無意識應激沒爆表,好歹他們也能排除掉這條線,下次從彆的方向入手了。
如果集體無意識應激爆了,那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計劃雖然很簡陋,但這反而是情理之中。畢竟兩天時間,他對喬木一無所知,也不可能製定出什麼精妙的方案。
喬木一聽這個計劃,就知道這哥們是真的對劇情一無所知,和上一個項目中失憶的他一樣,沒頭蒼蠅似的亂撞。
這是哪門子浪費生命的計劃?
但他也沒打算否決,更不會透露自己的情況。
畢竟知人知麵不知心。
同事嘛,同義詞就是抄襲和搶功。
萬一他透露了什麼關鍵信息,對方一刀剁掉李沐狗頭,把這次項目攪黃,下次再獨攬功勞,怎麼辦?
他很痛快地同意自己搞事情,吃點苦頭送對方上位。
反正他也需要儘可能吸引李沐的注意力,這也算是一石二鳥了。
第二天,李沐大步來到實驗室負二層的禁閉室,看著被幾條拘束帶牢牢縛住的喬木,很不滿地質問跟在身後的安保主任“這就是你保證的萬無一失?”
安保主任弓著背、低著頭,一臉的汗水不停往下淌,嘴裡隻剩下道歉與檢討。
“你先回去吧,放你幾天假,”李沐居高臨下地看了他好一陣,才語氣緩和地說道,“對你的處分,過後會通知到你的。回去後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究竟該以什麼樣的態度,來對待這份工作,對待公司和我對你的信任與期待!”
將安保主任轟走後,他才看向另一邊“嚴……嚴牧之,對吧?牧之,好名字!這個名字,我非常喜歡!”
他的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這一次,你做得非常好,為公司避免了重大風險和損失!說吧,想要什麼獎勵?”
嚴牧之則是滿臉的振奮與榮幸“能為公司效力,是我的榮幸!李總你這麼信任我,我加入公司沒幾個月,就被安排到這邊,我已經非常感恩了!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李沐自然不會對將此話當真,笑著拍拍他的肩膀“我這個人,想來賞罰分明,否則如何服眾?你既然立了功,就一定要獎勵。”
他沉吟片刻,又道“我就問你,安保主任,這個職位,有沒有信心?”
嚴牧之立刻激動地立正站定“有!保證完成任務!否則我提頭來見!”
李沐哈哈大笑,又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膀“我又不是暴君,要你的腦袋做什麼?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這裡的代理安保主任,該有的待遇都不會少。”
說著,他又嚴肅地指了指對方“做得好了,我給你轉正。做得不好……”
嚴牧之立刻挺胸抬頭接話“絕不讓您失望!”
李沐點了點頭,這才看向拘束椅上的喬木。
“我就不明白了,你們一個個怎麼都這麼冥頑不靈?我到底哪裡對不住你了?”
他歎著氣問道“是飯菜不好吃?生活太無聊?價格談低了?還是什麼?能不能明說?”
喬木用下巴點了點自己無法動彈的身子“這個不說了,手銬,腳鐐,這算對得住?”
李沐抿了抿嘴,歎氣道“我一開始就說了,是你非法入侵在先,是你拒絕邀請在先,更是你擅自動手在先。我自始至終都是先禮後兵,沒錯吧?
“你闖進這麼重要的地方,該看的不該看的全看了個遍,還那麼不友好。你怎麼能指望我像招待客人一樣招呼你?”
他滿臉的不可思議,顯然是覺得喬木的借口太過荒唐“我都說了,隻要你配合,時機成熟了,我不僅還你自由,還會委以重任。
“這沒有任何不合理之處吧?我自忖已經夠寬厚仁慈的了,你就這麼報答我?”
喬木想了想,這才一臉敷衍的慚愧“好吧,我錯了,對不起李總,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以觀後效。”
“哼!”李沐冷冷地看著他,從鼻子裡發出一聲悶哼,“你們都一樣,你,還有屠靈,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說完,他就對嚴牧之下令“就這麼鎖著他,我要二十四小時都有人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他敢反抗,就給我打!”
他想了想,自己也不知道安保工作該怎麼安排“具體措施倪來定,我絕不接受第二次意外,明白嗎?”
轉身離開的李沐,自然不會看到,上一秒還在賭咒發誓的新任代理安保主任,此刻正在他的背後,對拘束椅上的俘虜,擠眉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