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重要的,恰恰是西麵。而這個方向,非您莫屬。”
克拉蘇斯的話,再次浮現在耳邊。
“聯盟高層不會允許這支部隊以身犯險。指揮官收到的命令,一定是監視與威懾,而非進攻和殲滅。
“如果隻是如此,我們的計劃,根本無從談起,龍喉酋長不是傻子,老於行伍的他,一定看得出來。
“所以,我需要您在適當的時候,對那支軍隊的指揮官施加您的影響力,甚至於獲取控製權。
“然後帶領他們,給獸人帶來真正的壓力,讓他們相信,你們真的是去消滅他們的!”
說得簡單……奧蕾西婭苦笑起來。
此刻的她,寧可希望這支隊伍的指揮官,是一位性格剛烈而經驗豐富的聖騎士。
即使對方不允許她染指指揮權,也會聽取她的意見,做出正確的選擇。
即使國王的命令是監視與威懾,一名合格的指揮官,也會抓住稍縱即逝的戰機,果斷擴大戰果。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將他們所有人,都陷進這片充滿了危險的泥沼之中。
“……擔心。”
一個聲音喚醒了她,她略帶迷茫地看去,發現是那個一路上沉悶得如同自閉兒童一般的魔法學徒羅寧。
“你說什麼?”
“我是說,您用不著擔心那個指揮官,”羅寧略顯拘謹地說道,“他很快就不會成為問題了。”
奧蕾莉亞心中一驚,臉色為之一肅“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那個克拉蘇斯對他還有彆的囑托?他們要做什麼危險的事情嗎?
這群法師一向無法無天,這一點,看那個卡德加就知道了。
但她是來幫忙的,不是來賣命的。
如果對方想要做什麼危險的事情,“幫”她獲取指揮權,她是絕不會同意的。
必要的話,她會立刻奪下一頭獅鷲,揚長而去,留這群人爛在這片沼澤中。
“獸人的攻勢不會太早,”羅寧解釋道,“他們也是驚弓之鳥,看到我們如此異常,隻怕反而會認為有詐。”
“但他們也絕不會放棄綠帶草地,那是最後的時機。如果他們放棄了,還不如直接投降。
“綠帶草地,會爆發兩軍的首次全麵交鋒。那個男爵,他搞不定的。
“您隻需要在這段時間裡,和他的副官與其他隊長處好關係。危難時刻,他們會不自覺地聚集到您的麾下。
“那之後,即使那個草包再想奪回指揮權,也沒有人會理會他了。這樣一來,即使鬨到禦前,您也有功無過。”
人類法師越說越流利,越說越自信,到最後,他之前的瑟縮與自我懷疑,已經一掃而空。
取而代之的,則是強大的自信,與一種與他年齡截然不符的睿智。
‘這才是他原本的樣子吧?難怪克拉蘇斯大法師會選擇他,’奧蕾莉亞看著對方,心裡想,‘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打擊,會讓他變成之前那副樣子。’
“你還了解軍事?”她好奇地問,“你也上過戰場?”
似乎是觸碰到了某個神奇的開關,法師學徒羅寧,瞬間又蔫兒了回去。
奧蕾莉亞一臉無語,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
格瑞姆巴托。
一個中年的獸人,正一瘸一拐地緩緩行走在昏暗陰森的通道中。
他沒走兩步,就會出現一聲“噔”的聲響,在空曠的通道中,傳出很遠,讓那種陰森感,更加強烈。
這個奇怪的聲音,源自他的一條腿。
在那條腿的膝蓋下方,並非一條粗壯的小腿和大腳,而是一根木頭製成的義肢。
是的,他隻有一條腿。
這個獸人來到格瑞姆巴托最底層的一個房間前,輕輕敲擊了幾下石質大門。
門的後麵,是龍喉氏族酋長祖赫德的冥想室,沒有他本人的許可,任何人都不得入內。
自從來到艾澤拉斯,重新與元素建立聯係,找回了自己作為薩滿的力量後,祖赫德每天都會將相當一部分時間,用在與元素溝通上。
而這裡,是這座要塞的最底層,在這裡,能夠更好地與大地之靈溝通。
相對的,當他想和空氣之靈溝通時,就會去要塞的頂部,那裡同時也是紅龍們的棲息地。
而當他想和火焰之靈溝通時,族人就會為他燃起一個巨大的篝火——這就是身為族長的特權。
至於流水之靈……這片土地上,最不缺的就是水。
“進來吧,耐克魯斯。”族長的聲音傳來,隔著石門,顯得很沉悶。
耐克魯斯不知道對方是通過那個所謂的元素之靈得知他的到來的,還是因為整個要塞中,隻有自己敢在這時候來打擾他。
他用儘全身力氣,才勉強將這扇年久失修的石門推開幾分。
這也讓他的膝蓋和義肢摩擦得更疼了。
‘等回到德拉諾,一定要重新打造一副最好的。’他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