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情況也讓他有些無語。
“喬治·瓦格納死了,被割草機削掉了半個腦袋。她說有崩斷的刀刃襲擊她,差點殺死她。
“但是據鄰居講,那支刀刃的落點距離她至少有兩條車道寬。”
“總而言之,我儘可能地安撫她,避免她當著警察的麵憑空消失,但極限就是離開那條街區。她已經快崩潰了,我攔不住她。”
孫朝陽的語氣中滿是疲憊,顯然當保姆並不是一件輕鬆的工作。
“你處理得很好,”喬木隨口誇讚對方,“記得做好其他人的思想工作。”
“那幾個還好,都是男人,膽子終歸大一些。我在組織他們看柯丹拍的現場視頻,儘量讓他們多適應一些。”
“做得好,有你在我就放心多了。記得以不出現傷亡為第一要務。”
直到通話切斷,喬木都沒意識到自己脫口而出的話,已經讓那頭比他大了九歲的前輩陷入了巨大的迷茫之中。
自己這是……被領導表揚了?
而喬木自然不會在意這種小事,他也沒工夫在意。
就在他抵達酒店大門口,門童為他打開車門之時,一聲巨響從頭頂傳來。
所有人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緊接著,大量的碎玻璃渣、冒著火星的碎木屑就如九十公斤級仙女散花一般,劈頭蓋臉砸了下來。
酒店十多層的一個房間,洶湧的火舌在濃煙的裹挾下噴湧而出,舔舐著周圍的牆壁和相鄰的窗戶。
好消息是,這裡並非喬木等人下榻的酒店。
壞消息是,這裡住著的,是那四個中東人。
喬木直接問門童“你們老板和總經理叫什麼?”
被爆炸嚇傻了的門童仿佛沒聽懂他的話一般,愣愣地看著他。
喬木隨手抽出一張一百美元,塞進對方的上衣口袋,又問了一遍。
門童張了張嘴,又低頭看了看胸口露出來的錢,依然沒反應過來。
“不知道就算了。”喬木見狀,將那張錢抽出來,就要走。
這下,門童徹底反應過來了,以驚人的速度一把奪過那張富蘭克林。
“克雷格·帕瑞和沃倫·茲德,先生,”他急促地說,生怕對方反悔,“老板叫克雷格·帕瑞,總經理是沃倫·茲德。”
喬木滿意地點點頭,逆著疏散的人潮,強行擠進了酒店,直奔前台。
此時的大堂內,包括大堂經理在內的工作人員,都在儘力維持疏散的秩序。
而前台處,兩名工作人員正不停地打著電話,挨個聯係高層的客人。
“該死的,瞧瞧你們做的好事!茲德呢?立刻讓那個混球過來!”他一臉暴怒地拍著前台的桌子,朝一名前台吼道,“立刻通知帕瑞,告訴他,如果不能妥善處理這件事,導致酒店停業,我就撤資!”
見那個前台看著他發懵,他暴跳如雷地大罵“你傻了嗎?愣著做什麼?行動!”
罵完後,他雙手叉腰,惱怒地嘟噥了一句“該死的美國佬,敢讓我的錢打水漂,我就送他去見上帝!”
這個前台似乎意識到他是個自己惹不起的大人物,酒店背後的大金主,也不敢再質疑什麼,連忙拿起電話撥打起來。
喬木見狀,立刻又指示旁邊另一位前台“你去搞清楚,事故是哪一層的?”
說完,他很是焦躁地來回踱步。
“16層,先生,”那個前台在電腦上點了幾下,就立刻回答,“我們的安防係統能夠實時顯示煙感報警器和噴淋係統……”
“夠了,我對這些不感興趣!”喬木一臉不耐,毫不客氣地打斷他,“那裡是誰在住?”
前台看了一眼電腦,正要回答,但立刻停住了。
“先生,按照酒店的規定,”她一臉為難,“這是客人隱私,即使是酒店的股東,也……”
“fk!”喬木雙手握拳,猛地捶在台麵上,嚇了那兩人一跳。
他毫不客氣地罵道“你們把一半的精力用在真正有用的地方,現在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
說著,他仿佛突然想到什麼一般,一臉緊張地問“那一層,不會是阿紮德·賈法裡安先生吧?”
這個名字,正是警方資料中,那個中東大胡子的名字。
他的嗓門立刻提高到了極限,咆哮道“看在你們那個該死的耶穌基督的份兒上!告訴我,賈法裡安先生沒住在那一層!不然我就讓克雷格·帕瑞全家償命!”
三十多歲的前台,幾乎被這位看著也就二十歲的亞裔青年嚇哭了。
她幾乎已經相信,眼前這個看上去有著極深背景的青年,大概率就是那些視人命如草芥的社會陰暗麵中的一員。
說不定就是唐人街某個幫派的公子哥,用酒店來掩蓋某些非法交易和洗錢。
她瑟縮著看了一眼電腦,帶著哭腔地說“對不起,先生,我……我這就打電話通知……”
說到一半,她立刻改口“不,我這就上去,親自通知他們撤離。”
說著,就要逃離此處。
而被喬木的咆哮聲吸引的大堂經理,此刻也過來了“怎麼了,瑪麗安?發生了什麼?這位先生,您是什麼人?”
“沒事兒,我隻是路過,”喬木瞬間恢複成了人畜無害的模樣,笑著朝名為瑪麗安的前台點頭微笑,“感謝你的服務。”
直到他融入人流,消失在酒店大門前,那位瑪麗安,都沒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