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初到這個世界,就在第三人民醫院。
醫護的專業水平怎麼樣他不專業也不好說,態度還是可以的。
他印象最深的就是,住院部的環境和醫療設備都夠陳舊的。
那牆、那地、那床,有種穿越回兩千年初的趕腳。
快趕上首都協和了。
這一句提醒了大人們。
是啊,大同的醫療條件靠譜嗎?這可是惡性腫瘤啊,還是四厘米多的。
雖然不知道四厘米有多嚴重,但用手指頭比畫一下,兩指節大的圓球在肺裡,想想也挺嚇人的。
萬一沒做好,受罪事小,耽誤事大啊。
“要不問問太原那邊?”喬母首先反應過來,“你問問鐵路跑太原段的同事,看看誰知道那邊的情況。”
“雅麗不是在市團委嗎?”喬父說的是二舅媽的名字,“也讓她打聽打聽。”
“還有琪琪!”三舅媽開竅了,“她在太原上學呢。”
喬木覺得太陽穴突突的合著你們的世界就是山西省,邊界就到太行山是吧?
“去太原乾嘛?直接去首都。”喬木手指頭敲了敲茶幾,不打算再讓這三隻無頭蒼蠅亂撞了。
麵對三人略顯愕然的表情,他直接說“首都好醫院多還是太原好醫院多?哪邊更好看病?”
這是個不需要猶豫的問題,但三舅媽就是猶豫了“去首都……不太方便吧?”
“有什麼不方便的?坐高鐵都是倆小時,去首都的高鐵一天二十趟,去太原的才十趟,哪邊不方便?”
“麻煩死了!管他乾啥?!”從沒遇到過這種事情、早已心煩意亂不知所措的三舅媽,在你一言我一語中,徹底繃不住爆發出來了。
“早就跟他說了讓他戒煙讓他戒煙,就是不戒!好像誰要害他似的!
“讓他抽去哇!抽死了一了百了!抽死了我們娘倆上街討吃去!”
誰都不會怪她這種時候說這種話,因為誰都知道,此刻她的壓力才是最大的。
扛不住,是人之常情。
趁著喬母安慰三舅媽,喬木直接一把拽過她的手機,找到一個號碼撥了過去。
“磊磊哥不是在首都呢嗎?琪琪姐一個學生能幫上啥?”
喬母看見他給磊磊打電話,立刻想要製止“你先等會兒!還沒和你大舅他們說呢!”
你再回村兒去祖墳上和太姥爺說去。
喬木翻了個白眼,隨意躲開喬母試圖搶手機的手,起身往自己房間走。
“你這孩子!你得讓大舅跟你磊磊哥說……”
喬母還沒說完,嘴巴就牢牢閉上了。
剛繞過茶幾的孩子,投來的那嚴肅而威懾的眼神,讓她感受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仿佛是受到領導警告一般。
旁邊看到這個眼神的三舅媽,啜泣聲也不自覺地止住了。
“二姑?”電話很快被接通了,看來磊磊這個周末也沒什麼事兒。
“是我,哥,淘淘。”渾然不覺自己剛才把工作狀態帶出來的喬木,在走廊處倚著牆通話,讓客廳三人也能清晰聽到整個通話。
他大致說了一下情況,但沒把話說死,隻說是有瘤子,沒確定良性惡性,要去首都做個更細致的檢查,問對方有沒有空。
“號肯定在工作日,專家周日不出診。我怕三舅和舅媽他倆搞不清楚,先問問你那邊方不方便請假。要是不方便的話,我這邊也能請一天。”
家裡在首都不是沒人能用。
在對方確實抽不出身之前,他不會張口就大包大攬,即使他有這個能力。
因為事情不能這麼做,親戚更不能這麼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