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麵露驚訝,對方又解釋“機構是由許多個體組成的,你要說那些個體做過什麼違規的事情,真要找,其實很多。我相信你們公司也是如此,甚至可能你本人也多少做過一些擦邊球的事。但哪怕把這些事情,甚至大部分都是事後穿鑿附會的事情全都擺在一起……”
對方注意到了他的表情,不禁苦笑“我知道這麼說你肯定不信,其實我當初聽到了也不信。但我的導師確實是這麼說的,他是那次事件的深度參與者,甚至參與到了最核心的決策中,他也沒必要在這件事上騙我。咱們這行,不能說的,一句‘保密’就是了,沒必要說謊。”
深吸一口氣後,又說道“導師告訴我的是,事件的誘因,是巴西人當時確實在謀劃一件很糟糕的事情……他們中的一群人,試圖將一個項目中的一整個種族,引入現實世界。但那個行動還沒來得及進入實施階段,事情就暴露了。這件事的暴露,還要歸功於他們內部知情人士的主動舉報……”
還未實施?還是內部人士主動舉報?如果真是這樣,那“滅口”確實過分了,過分得厲害。
“拉賈說其他機構說謊了,其實不是這樣。一開始,其他八家的計劃,確實是完成收容後進行甄彆,隻清除參與者、處理知情不報者……一切都是按照這個進行的,甚至甄彆工作已經進行大半了。”
喬木沒有提問,隻是靜靜聽著。一旁的觀月也聽得津津有味,她顯然也不了解這段秘辛。
“然後,美國人突然變卦了,”筏羅訶越說,神情越難看,應該是想到了他們如今的處境,“當時行業格局形成沒多久,還很不成熟。為了避免有機構暗牟私利,所有行動都是跨機構組合。當時的新還很弱小,整個行業基本都被埃弗雷特、歐洲地球科學聯合會和日本科學與工程投資公司三家同盟掌控著,其他幾家隻能小心翼翼,仰人鼻息。”
“美國人突然變卦了,歐洲人和日本人選擇了支持。在沒有通報其他任何機構的情況下,三家機構的調查員突然發難,擅自處決了他們掌控下的所有q員工……”
“為什麼?”喬木愕然,“他們發現了什麼?”
“沒有,他們,至少美國人,是蓄謀已久的。按導師的分析,美國一直視南美為自家後花園。雖然那裡的左翼勢力一向反美,但整個南美的經濟命脈都在美國的掌控之下,每年驚人的財富和利潤。
“所以左翼怎麼跳,美國都不在乎,反而利用左翼的反美情緒,作為美國不操控他國政治的依據。
“但咱們這行出現後,這個格局被打破了。南美各國,開始利用項目中的科技,培養本土的產業與資本。相比那些左翼政府,這才是動搖根基的事情。”
他立刻明白了政治因素,乾擾……不,是左右了行業。
達吾提的身影突然從腦海中浮現,那家夥對世俗乾擾行業可以說是深惡痛絕,不會知道些什麼吧?
“其他機構沒有阻止?”
“阻止?怎麼阻止?”筏羅訶苦笑,“美國、歐盟和日本三家共同決定的事情,誰能阻止?誰敢帶這個頭?”
他攤著手“最終的結果就是,各方隻能捏著鼻子認了,修改了之前的決議,下令處決了剩餘所有俘虜。ionr之後也補充了一向決議,不再恢複南美洲的機構席位。南美洲各國需要選擇其他機構,自行加入。”
他立刻恍然oa上的行業簡介中,美國、日本和歐盟機構的成員國中,幾乎沒有南美國家。相反的是,南美國家,全都積極參與到了其他機構當中。
而且他剛穿越過來,在家養傷看新聞時就注意到了,這個世界的國際關係比前世緩和了不知多少,偏偏南美和美國之間是個異類。在南美,不論左翼還是右翼,反美已經是不容動搖的政治正確了。
偏偏南美各國的經濟命脈還掌握在美國手裡,最典型的就是農業和礦業,整條產業鏈都被歐美跨國公司掌控著。這一點並沒有改變。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這就說得通了。
想到這裡,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你擔心埃弗雷特或新……”
停頓片刻,決定直接一些“你擔心新有樣學樣?”
那五人都沒說話,但此刻,沉默本身就是答案了。
現在的行業格局是新和埃弗雷特兩騎絕塵,其他幾家半斤八兩。新要效仿舊事,直接給印度機構抹了,就算之後保留機構位置,印度想要恢複元氣,也得二三十年。
浪費的這二三十年,要錯過多少產業革命與經濟騰飛的機會?
這不是削弱競爭對手那麼簡單的,這是在斷人國運。其中的收益大到令人咋舌。
喬木聽他們說故事前,本來還想著能不能幫他們和公司牽線搭橋。現在,他徹底沒了這個心思了。
見他也沉默了,那五人也不介意,畢竟都知道他不過是個普通的基層員工而已。
“其實也不光是因為這個,畢竟這個擔心,確實有些虛無縹緲,而是時代也不同了,”筏羅訶尷尬地笑了笑,“你可能沒什麼感受,但很多老調查員都能明顯感覺到許多不同。”
他沒問哪裡不同,想了想“還有一個更現實的原因?”
“嗯,”對方神色沉重,“我們確定,有人正在有組織、有計劃地暗中清除瓦拉納西的高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