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聿從書房中出來時已經過了十二點了。
他先往主臥那邊看了一眼。
——一片漆黑。
顯然，悠言並不在裡麵。
陸聿冷笑了一聲。
也算是她識趣。
這個時候她要是敢往裡麵走，敢躺在他的床上，陸聿保管一腳將她踹下去。
不過，她不在臥室，又能在哪兒？
總不能又走了吧？
想到這個可能性，陸聿的臉色頓時難看到了極點，他也直接往一樓的方向走。
然後，他才看見了躺在客廳沙發上的人。
她還穿著那一身衣服，整個人緊緊的蜷縮在一起，身體正在輕輕顫抖著，臉色如同被水泡過一樣，無比的蒼白。
陸聿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然後，他幾步上前，手輕輕的碰了一下她的額頭。
果然是一片滾燙。
陸聿卻是冷笑，這是要乾什麼？
苦肉計？
昨晚已經上演過一次了，還想再來？
他沒有猶豫，正準備打電話讓保安將她拖出去時，沙發上的人突然又抓住了他的手。
“鬆手。”陸聿的聲音冰涼。
悠言沒有回答，甚至連眼睛都還是緊緊的閉著。
但她那抓著陸聿的手卻明顯加緊了力道。
“李悠言，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他冷笑一聲，“我數到三。”
“我真的知道錯了。”悠言終於睜開眼睛看他，“但我之前跟你說的話，也不完全是欺騙。”
陸聿眯起眼睛。
“我……我想離開你，不是因為我不喜歡你，而是我知道……我不配。”
“我們的身份差距太大了，你也不可能跟我結婚……不是嗎？”
“跟你共度一生的人，應該是關小姐那樣的，就連安秘書，她都比我要合適。”
“我是怕傷心。”
悠言的話說著，眼淚也跟著掉了下來，“我當初已經被你傷過一次了，我怕承受第二次，所以我才不敢留在你身邊。”
“我怕我會習慣，怕等到那一天，你真的讓我走的時候，我會舍不得。”
“所以，我隻能強迫自己先走。”
“你不知道，當初你走後，我一個人在小鎮上……有多難熬。”
“我有時候甚至懷疑那是不是我做的一個夢？其實你從來沒有出現在我的生命中，隻是我自己的幻想而已。”
“這些年，我也一直沒有忘記你，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考北城的大學？為什麼會……留在這裡工作？”
“我就是想著……可以有機會再次見到你。”
悠言的聲音中是一片懇切。
眼眸認真，仿佛字字發自肺腑。
陸聿就站在那裡看著她。
那定定看著悠言的眼神，像是要借此判斷她話裡的真偽。
悠言沒有躲避，就這樣跟他對視著，手也依舊抓著他的不放。
但最後，陸聿還是將手抽了出來。
“陸聿……”
悠言又喊了一聲，但很快，她聽見了他打電話的聲音，似乎是叫他的私人醫生過來。
“我不想人死我家裡。”
聽見他這句話，悠言總算放心了，那原本還撐著想要起身的手也直接鬆開，整個人直接倒了下去，閉上了眼睛。
這一場高燒悠言反複燒了一天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