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嗎?剛才喝那幾杯酒會不會難受?”
電話裡,悠言小心翼翼的聲音從那邊傳來。
陸聿沒有回答,隻麵無表情的將自己身上的領帶扯開了。
悠言在那邊等了一會兒,發現他始終沒有說話後,聲音也帶了幾分猶豫,“陸聿?”
“你還能顧得上我難受呢?”陸聿終於說道,“你要真關心我,會把我一個人丟酒店?”
李悠言那個家……
那算是家嗎?
剛進門的那一瞬間,陸聿還以為是自己到了什麼貧民窟。
就那麼窄的兩室一廳,裡麵居然住了五個成年人。
更不用提她的那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親戚,擠在那客廳中,他甚至覺得自己呼吸的空氣都沒了。
那樣的人,換作是之前,陸聿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會分給他們。
但是沒辦法,他們是李悠言的親戚。
而且世界上的事情就是如此。
跟一個人結婚,其實不僅僅是跟她結婚,牽扯到的還有兩個家庭,以及兩個家庭背後其他無數的人。
所以說,他們圈子裡的人才都講究門當戶對。
畢竟之前不是沒有人攤上過這樣的“親戚”。
最後,則是被當做了那個吸血的工具。
當然,陸聿是不會走到那一步的。
他今天對那些人的所有笑容,所有耐心,那都是要從李悠言身上討回來的。
——軟肋。
如果說之前李悠言一走,隻是她的舅舅和表哥受到影響,那以後,就不僅僅是這兩個人的事情了。
這座和尚廟,陸聿今天親自幫它擴大了規模。
以後甚至都不需要他了,那些人就會自動幫自己留住李悠言。
畢竟隻有他和李悠言的婚姻在,他們才能算得上是“一家人”。
否則,他們在陸聿的眼裡,甚至連螻蟻都算不上。
為了迎合他們,陸聿終於還喝了好幾杯酒。
在這種小地方的酒,自然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儘管……那已經是酒店裡最好的酒了。
更可惡的是,他費儘心思去應酬,結果李悠言她母親還把她給帶走了。
說他們現在畢竟還沒結婚,李悠言還是得回家住。
真是可笑。
他跟李悠言都在一張床上睡了這麼長時間了,現在才說這個不覺得遲麼?
不過陸聿也不會將這件事告訴他們,更不會當眾反駁他這位“丈母娘”的話。
畢竟人情世故這方麵,他雖然厭惡,但不是不懂。
想到這裡,陸聿卻突然想到了什麼,“你們家才兩個房間,你現在在哪兒?”
“我表哥帶他老婆回娘家去了。”
“那你舅舅呢?”
——那也是個男的。
“他晚上睡客廳。”
陸聿皺起了眉頭,隨即看了一眼時間,“不用等晚上,我休息一個小時,我們下午就走。”
“明天再回吧?”悠言卻是低聲說道,“或者你先回去,我想……”
“李悠言,你覺得可能嗎?”
陸聿的話說著,聲音已經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