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人都已經下班了。
悠言最後隻能掛了一個急診室的號。
此時各科室的人都聚集到了這邊，排號已經到了三位數。
悠言就捏著號碼牌坐在那裡，表情有些空洞和木然。
李母想要說什麼，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隻能坐在旁邊，一下下的歎著氣。
悠言始終沒有開口，也沒能解開她的疑惑。
比如當初她為什麼要和陸聿分開？
比如她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比如她和沈長風是不是吵架了？
又比如，陸聿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悠言知道，這段時間她一直都想問自己這些問題，隻是……沒有開口而已。
因為這些問題說出，或許就好像她舅媽說的那樣，她在她母親心裡的形象，也變成了一個左右逢源的女人，肚子裡的孩子……甚至是個野種。
悠言慢慢閉上了眼睛。
李母原本還以為她睡著了，正想著空調的風會不會讓她覺得難受時，前麵已經開始叫他們的號碼。
悠言立即睜開了眼睛，也直接往前麵走。
檢查室同樣需要排長隊。
等後麵結果出來時，已經是兩個小時後。
“沒事就好……”
李母看著檢查結果，不斷的念叨著這句話。
悠言隻輕輕的嗯了一聲。
李母看了看她，又說道，“那個……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去你舅舅家一趟。”
“去他家做什麼？”悠言皺起眉頭。
“房子的事情……得跟他們說清楚。”
“之前不是已經簽過協議了嗎？他們要是不遵守的話，直接上法院就可以了。”
悠言的聲音毫不猶豫。
這句話倒是讓李母愣了愣。
她的手也忍不住握緊了，在搓了搓後，她才說道，“話……是這麼說，但大家好歹親戚一場，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走到這一步吧？我再去跟他們談談。”
“你……”
悠言還想說什麼，但她很快打斷，“沒事，我就去看看，你先回家吧。”
悠言一開始還想攔著她的。
但她很快想起，家裡似乎還有個人在等著她。
那原本還想說的話，到底還是咽了回去。
最後，她隻能一個人回到了單元樓。
此時她的肚子雖然還不是很明顯，體重也沒有明顯增加，但因為她膝蓋上的傷，連爬了幾層樓梯後，她還是忍不住的大喘氣。
大概是聽見了她的腳步聲，其他樓層陸陸續續還有人出來看她。
竊竊私語的聲音，眼睛卻都是在看著她的肚子。
悠言的嘴唇不由抿緊了，腳步也更加快了幾分。
到了門口後，她更是直接把門打開。
等她把門關上後，那些聲音和目光才終於消失了。
但悠言知道，她不可能在這裡躲一輩子。
而等到她的孩子出生，他是不是也將和自己一同麵對……這些流言蜚語？
悠言不知道。
但那個畫麵剛從她的腦海浮現，她就覺得無比的窒息難受！
用力的閉了閉眼睛後，她這才拖著沉重的腳步往房間裡走。
但當她看見眼前的這一幕時，腳步突然又停在了原地！
陸聿就在她的房間中。
他的外套已經脫了丟在旁邊，躺在她的床上，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他似乎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好好休息了，此時眼底下是明顯的青紫，哪怕此時睡著了，他的眉頭也是緊緊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