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屠蘇_市井閒適生活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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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屠蘇(1 / 1)

市井閒適生活!

無所事事的兩人到了下午都有點提不起精神,除夕夜睡得不安穩,這會守在暖暖的火盆邊,坐久了可不就犯困嗎?

但這大好的日頭,拿去睡覺不蹉跎光陰?蘇碧伸了伸懶腰,她本來想去屋裡翻翻有什麼有趣的書籍,好消磨時間。結果除了蘇青竹交予她的陪嫁書籍,隻找到兩本誌怪小說,還是她看過的。

她不死心的又翻了翻,最後翻出一個棋盤來。這是蘇青竹精神頭好的時候,會擺出來玩的,上麵還有蘇碧幼時調皮在邊角弄出的一道刻痕。沒想到,蘇凝把這個東西裝到她的嫁妝箱裡了。蘇碧想起在娘家的日子,麵上笑意浮動。好吧,不翻東西了,果斷找石遠下棋去。剛好兩個人玩這個不最合適?

對陣石遠,蘇碧連連慘敗。其實她和石遠的棋藝都不算好,不過很明顯,她的技術更次……這真是一個打擊人的事實!

蘇碧沒那麼容易氣餒,她越挫越勇。不過她一直輸,輸到後來她乾脆開始悔棋,在這樣的耍賴之下,她終於贏了一會了。石遠很無奈,跟小媳婦下棋一點樂趣也無,隻是見她興致高昂,不忍掃了她的興吧了。

“石遠,咱們來下五子棋吧?”蘇碧提議道,這個世界也是有五子棋的,一般是平民們的消遣,貴族們覺得這個太簡單,無法與圍棋相比,上不得檔次。

“這個簡單,你可不許悔棋。”石遠道。

“少瞧不起人了,我當然不會啦。”蘇碧剝了個橘子,放入口中,甜絲絲的。她吃了一半,把另一半遞到石遠嘴邊,讓他也吃。

兩人就這樣說話下棋在屋裡膩歪了一下午。不得不說,隻有他倆的新年著實算冷清了,但人少也有人少的好處,自由自在的,想乾什麼就乾什麼。不像蘇凝在宋家,除夕守夜是實打實的,第二天早起還要幫著雲氏注意雜事。

過年本來是喜慶事,但因為宋老爹的病和外頭瘋傳的流言。雲氏臉上的笑讓人看了就覺得假,偏偏是團圓的日子,都要在一屋說話。

到了夜間家宴的時候,宋老爹被下人扶著坐在首位,宋子期和蘇凝坐在一邊說點閒雜趣事,席間的氣氛勉強還算樂嗬。直到宋子愈過來了,在這樣的日子,他竟然還和那個叫挽月的女子形影不離,把人帶到這裡來了。

瞅著小兒子身後跟著一個低眉順眼的女子,宋老爹和雲氏雖然早有打算,心裡還是很不舒服。因此,室內明顯靜了一刻。

“子愈啊,快坐到娘身邊來,你哥哥嫂嫂早就到了,偏你來得遲。咱屋裡丫鬟儘夠,你怎麼還帶著個小丫頭。咱家不是什麼高門大戶,屋子窄,人多了不擠得慌。”雲氏招呼兒子,但是餘光都沒有給挽月一點,完全無視她了。

宋子愈也有幾分尷尬,他本以為母親不再來找挽月的不是,是因為準備接納她了。現在看來,明顯不是那麼回事。

年年歲末飲屠蘇,防病防瘟疫。宋子愈最小,按照習俗該由他開始,他喝完之後,猶豫的瞥了眼挽月,她已經被屋裡原來的下人擠到角落了,但看到他看過來,還是給了他一個柔柔的笑臉,示意自己無事。

宋子愈心頭一暖,挽月如此善解人意,對他更是體貼周到。如今他是她唯一的依靠,他怎麼能辜負她呢?!今天特意帶她過來家宴,可不是讓她站在角落裡被埋汰的!宋子愈頭腦一發熱,他不假思索便道“爹娘,挽月隻比我大一歲,我飲酒之後就該輪到她了,再然後才該是嫂嫂。”

屠蘇酒是年節必備,據傳可強健身體,防治百病。合家團聚時,都是年少者最先,年長者最末,有“幼者賀歲,長者祝壽”的意思。但這是按一家人來排順序。宋子愈這話分明是想把挽月算進自家。

蘇凝本來正欲飲酒,但聽了宋子愈的話,她頓時感覺就跟吞了一個蒼蠅一樣惡心,這酒哪裡還喝得下去?竟然把她和那種女人排在一起!這個小叔子未免太不著調了!他是否真的學過孔孟之道,君子之儀?

“咱家又不是什麼苛責的主家,等會得閒了,下人們在一塊喝喝酒取取暖,我們也不會有二話,等會讓她跟你屋裡的婆子丫鬟一塊喝吧。”雲氏擱下筷子,麵上不鹹不淡,語氣卻讓人感覺涼颼颼的。

這頓家宴不歡而散。蘇凝回到房中,還覺得氣悶。初嫁進宋家的就知曉公公粗野無禮,但是那是長輩她不能私下非議,可是小叔子今天的行為卻是活生生的羞辱了!她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對待?!

“凝兒快彆氣了,喝杯茶消消火。”宋子期開始也有些懵,他記憶中的弟弟聰明伶俐,深受父母喜愛,從小被宋老爹雲氏如珠如寶的捧在手心裡長大,出去一趟回來,卻跟完全變了個人似得。雖說他以前就沒有多謙遜,可也不會說出如此無禮的話來。

蘇凝沉默的接過茶杯,沒說話。她不至於遷怒宋子期,但也沒有開口的興致。她開始深思,她嫁入宋家,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錯,婚後的生活和她預期得相差太遠。

“還是第一次看見凝兒生氣。”宋子期坐到妻子身邊,將她攬進懷裡,“我代二弟向你道歉可好?大好的日子緊鎖眉頭,多不吉利。”

幾個月的朝夕相處,到了夜裡甚至是四肢交纏,親密無間。蘇凝對於丈夫偶有的親昵之舉也慢慢習慣,她順勢將頭靠在宋子期的肩,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怎麼還是不說話?”宋子期聞著蘇凝發間的香氣,盼著能馬上把她哄好了。

“你這個弟弟呀……”還不如一直關在院裡養傷。蘇凝也從秋紅那聽來了外麵的風言風語,她唯恐傳到父親耳中,惹他擔心。要知道一個人做錯了事,一家子都要為他蒙羞。

“我們不提他了,想想開心的事,馬上就是正月初二,要去你的娘家,還要準備些什麼禮才合適?”宋子期想不出什麼話來安撫蘇凝,又不想讓她低落下去,遂乾巴巴的轉了個話題,其實回門禮蘇凝早已備置妥當了。

“回門禮的事情,哪裡還用你來操心?”蘇凝閉上眼,暗自想到,丈夫她沒有選錯。但婚嫁之事,不是隻算他們兩人,整個宋家都與之息息相關。如果宋子愈風評日益敗壞,先不提她自身出外交際要受影響,日後她以後有了孩子,有這麼一個臭名昭著的叔叔,估計說親都不好說,真真是愁人。

一樣的父母,怎麼養出了兩個樣子的孩子?但願宋子愈隻是年少無知,長了年歲能迷途知返。

蘇凝的愁緒待回到娘家,見了妹妹才消散。蘇碧一直有逗人開心的本事,她此次回來,興致甚高,連帶感染了蘇凝。事事豈能儘如人意?所有的事情不可能都按照她所設想的軌跡而行。

這一天,姐妹倆巧笑嫣然的圍坐在蘇青竹兩邊,陪他說話,父女三人時不時傳出笑聲。大妹在廚房忙碌,也是樂嗬嗬的,這次兩個姑娘回娘家,都給她帶了東西,她呀也第一次穿上新衣服了!

隔壁張婆子家,狗子追著他家的雞滿院子亂跑,鬨騰極了,他答應了同村的小姑娘,拔了那最好看的雞毛與她做毽子。先生教過,言出必行,元旦日大人們不許他去折騰雞,到了初二卻管不住他了。

二富在屋裡喝茶,時不時喊上一嗓子讓兒子彆弄那麼大的動靜。張婆子和二富媳婦則在廚房忙活,兩人哼著一個調子的小曲,悠哉悠哉的。

成群的同村人不時經過,到了院門口都會停下著說聲新年好。宋子期和石遠不約而同的覺得,這才有過年樣子。要不是不合規矩,他們都想在這多住幾天了。

狗子折騰了半天,終於拔了足夠的雞毛。他歡呼一聲,雀躍極了。鄉下的房子材質都不怎麼好,隔音效果很差。蘇碧聽到動靜,她笑著說“佑安和爹爹學了幾個月,怎麼還跟個野小子一樣?”

“我問過他家長輩,並沒有供他讀書,日後考取功名的打算。既如此,拘著他的性子也無用,不如讓他保留這份質樸活潑。”蘇青竹想起剛和他學文之時,狗子期期艾艾的來問他,為什麼自他開始念書,其他孩子都不和他玩耍了呢?

當時蘇青竹才意識到,以往那些啟蒙的舊俗規矩,到狗子這都不適用。除非忽發橫財,不然狗子家根本沒有能力供起一個參加科舉的書生。張婆子看得明白,所以和蘇青竹直言隻是學些基礎,認得幾個字,略大了就能有本錢到鎮上尋個機遇。

張婆子一個鄉下的粗野婆子,看事能這般通透,也實屬難得。要知道,一個屢考不中的書生,可以活生生的拖垮一個並不富裕的家。現今還是世家大族有本錢有底蘊,能教出文武雙全眼界高的子弟。即使類似石遠讀過的習武院,也是非武官之子不能進。商人有錢砸了進去,那些老師也不會真的去教你什麼。

這便是底層人不懂,高層人心照不宣的東西。蘇青竹以往想到這些,還會心生感慨,恨生不逢時,如果不是家破人亡,他沒了依仗,或許也能金榜題名,一朝看儘洛陽花。隨著時光流逝,他險些起不來身的時候,才算完全看開了。

有兩個知心的女兒相伴,他還有什麼不知足的?罷了,罷了,已是風燭殘年,浮生癡念,早該消弭。

臨走的時候,蘇碧拉過姐姐,問出了盤旋心底的疑惑“姐姐,世人皆重男輕女,為何爹爹有些守舊的性子,對我們卻是半分不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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