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茗疑惑地看了眼章毓,掌門的態度似乎很奇怪啊,大概因為剛才他們的胡言亂語在生氣吧。哎呀,乾大事者不拘小節嘛,做啥這麼認真。
“明日你就是個怨婦了,加把勁!”霧茗鼓勵章毓,看來這都要靠這個小姑娘,掌門在這件事上指望不上。
“那是。”章毓笑著點頭,也不再看顧容亭,準備和他們一起出門離開。
霧茗卻伸手攔住了她,“大家都在看著這個房間呢,你就送佛送到西吧。”
“可是……”章毓搖頭抗議,這不方便啊。
霧久瞪了她一眼,“又不是第一次,哼。”他走出門,順手就把門帶上了,把章毓關在了房間裡。
這情況就完全不一樣好不好,氣人,明明不是一回事。章毓在心裡忍不住問候了一下他的祖宗。
又隻剩她和老道士單獨在一起了,她看著閉上的房門出神,雖然這不是第一次,但她卻是首次覺得有些尷尬,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她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房間裡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隻有兩人清淺的呼吸聲。
看來今晚真的要留在這裡了,章毓有些沮喪,她磨磨蹭蹭地轉過身來,仔細地把房間打量了一遍,一遍不夠又看一遍。
顧容亭睜開眼,看著麵前的小姑娘眼珠亂轉,到處亂瞄,“你在找什麼?”
章毓擺擺手,“沒找什麼?”然後又窘迫地說道,“這裡沒有罐子。”沒有罐子,這個晚上讓她怎麼過呢?她的原形不習慣睡在空曠的外麵,那樣沒有安全感,她睡不著。
顧容亭頓了一下,“睡這裡吧,就這麼休息,不用化原形。”
“可是……”章毓躊躇。
“我要修煉。”他盤腿坐在床的一側,後麵有大片的空間。
章毓輕手輕腳走了兩步,忽然站直了身體,媽蛋,她做什麼突然畏首畏尾唯唯諾諾的了,她又沒做錯事,明明半途撂挑子的是他,乾她何事?
一時間她又理直氣壯起來,昂首挺胸邁開大步,甩掉鞋子就爬上了床,一下子就鑽入了薄被。
天氣並不冷,但她還是把自己卷進了被窩,老道士的被子和他的人一樣,似乎都有一股清冷的味道,淡淡的,如同黑樹林裡早上醒來時呼吸的第一口空氣。
這原來就是顧容亭的味道啊。
章毓在被窩裡偷偷看他,他正閉著眼打坐,挺直的背脊,她現在知道那也是寬闊而厚實的,他的半邊側臉線條流暢秀美,在他不睜眼時其實很柔和,那抹銳利的光從來隻存在於他的眼中。他的眉毛如劍,他的薄唇緊抿。
他長得真好看,可為什麼看著看著她的心臟又開始不規律的跳動了呢?
章毓把自己的臉埋在被子裡,因為臉上又開始有熱度了。
她這是怎麼了,怎麼了?莫非……
章毓忽然一下子坐了起來,滿臉不可置信。
“你怎麼了?”顧容亭清冷的聲音傳來,她立刻縮回了被窩,“沒事,沒事。”
她捂著心口,剛才那麼激烈的心跳聲,告訴了她一件事,也許她從無察覺,也許她今日才終於發現,其實她是有一點,可能,也許,真的是有那麼一點點,喜歡上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