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大聲喊叫,又怕引起韃子的注意,難道說王騰是為了保護自己?片刻間,王山淚流滿麵,“好孩子,好孩子……”
王騰心中有譜,韃子去而複返,多半是因為同伴失蹤的緣故。
與其二人死在一處,倒不如豁出去引開韃子的獵犬,對方不知底細,說不定裝瘋賣傻可以活下來。
將希望寄托在韃子身上固然不靠譜,可是,這時候,王騰彆無選擇。
留下,定然是死,衝出去,反倒有可能存活下來……
數日過後,一處臨河的草原上。
“傻大個,快去挑水,沒看到爺在等著燒飯嗎?”尖細刺耳的聲音混雜在風中引得人人側目。
王騰抓起扁擔,擔著兩隻木桶緩步往河岸走去。
“利索點,怎麼著,想偷懶是吧?”話音未落,一隻粗大的牛皮鞭就帶著風聲狠狠地落在了王騰的背上。
“啪”,鑽心的刺痛,塞外的韃子力大無比,雖然隔著破舊的布褂,但鞭上帶的力氣還是把王騰打了個踉蹌。
以呆傻示人的王騰一聲不吭,隻是耷拉著腦袋,悶悶地往前走著,不過,誰也沒有看到,在他眼中忽閃而過的精光。
苟日的,有機會也讓你嘗嘗我王騰的手段。
緊隨其後的韃子輕啐一口,嘴裡罵個不停。
王騰緊緊咬牙,暗暗地忍耐著,九日前,在王家莊外,為了引開韃子,救下王山,裝瘋賣傻的他才被韃子抓住,幸虧遇到的這隊韃子以劫擄人口為主,他們見王騰身高體壯,頭腦又有些愚笨,不像是殺人凶手,倒是個難得的壯丁,這才沒有一刀砍了王騰。
不過,僥幸存活下來的王騰卻成了韃子的苦力,劈柴擔水,什麼苦活累活都是他的。
“噗噗”,地麵已經有些乾裂了,常年的乾旱,讓腳下的土地變得越發乾涸。
王騰心亂如麻,來到這世道已經有些日子了,雖然不明白為啥一覺醒來就穿越了三百七十七年,但腦子裡的記憶告訴王騰,這是崇禎七年,是騷韃子黃台吉屢屢破關而入的年份。
從蔚州一直走到虎峪口,整整八天的時間。剛開始的不適應,已經變成了現在這般泰然處之的態度,怨天尤人又有什麼用?出了關口就到了蒙古人的地盤,要到那時,再想逃跑可就難上加難了。
為今之計,便是活著逃回關內!
怎麼逃?王騰每時每刻都在謀劃著。
孫子兵法說“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眼下王騰深以為然,隻有搞清楚看押韃子的人數、力量,再探明漢民當中可以利用的地方,自己才有可能逃出生天。
根據印象中對明末曆史事件的了解,韃子的精銳人馬應該分散在大同、宣府,而羸弱的明軍無妨抵擋清軍的兵鋒,隻能據城而守。
指望大明邊軍來救自己,那就好像希望奧特曼和小怪獸做朋友一樣好笑。
連日來,王騰已經摸清楚,自己這股被劫擄的漢民當中,有三百個青壯,幾十個婦孺,其中工匠三名,潰軍數名。
至於看守的韃子,有兩名馬甲、兩名步甲還有一名白甲,其餘的八十多人都是些“假女真”,也就是地位比披甲人要低許多的奴軍。
如此懸殊的數量對比,假若大明百姓人人抱有必死之心,以區區八十三名韃子根本難以看押的住。
然而,韃子的野蠻與凶悍已經深入人心,但有一絲生存的希望,被劫擄的這些漢民就絕對狠不下心來放手一搏。
與他人得過且過的想法不同,王騰可不想被這些騷韃子帶到苦寒的遼東,挖礦種地,子子孫孫都成為披甲人的奴隸!
深夜裡,王騰也試過自己的氣力,右臂可以輕鬆提起一百八十斤重的石攆,左臂的氣力也在一百斤上下,這力氣若是放到穿越前,起碼也是舉重冠軍級彆的大力士,可惜這是古代,是亂世不如狗的年代。
不過,這把子力氣卻也成了王騰在韃子軍中活下去最大的依仗。
如果韃子不用弓箭,王騰有信心無聲無息地掐死一名韃子,然而,無論何時何地,這些後金兵丁都是弓不離手,刀不離身。
要想在韃子示警之前殺死一個人,難度實在太大了些。
幸好,王騰發現了一株奇妙的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