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永鬥眼皮跳了跳,“魏大人貴人多忘事,商鋪中還有一名執事,名叫範祥”。
“喔,他呀,本官略有印象”
“不知大人可否通融一番,恕他無罪?”
魏源皺起眉頭,“範東主有所不知,數日之前,一名賊人公然襲擊朝廷命官,影響極為惡劣,後來,在官府的緝拿下,刺客當日落網,為了震懾宵小,本官特意將賊人的屍首懸掛在城門口,誰曾想,那名範執事竟然說刺客是範氏之人”。
說到這裡,魏源故意停頓了一番,拿眼掃視著範永鬥。
範永鬥絲毫不懼,他直視魏源,“大人覺得刺客是範氏之人嗎?”
魏源啞然失笑,“範執事言之鑿鑿,本官不敢不信呀”。
“大人,這是誤會呀”
“喔,此言何解?”
“範執事老眼昏花,興許了認錯了人,還請大人通融一番,讓我見他一麵問個明白,說不定明日他便會醒悟過來”
魏源不置可否,“來人呐,將範執事帶過來”。
“喏!”
須臾,一臉憔悴的範執事被帶到書房。
甫一見到範永鬥,範執事便眼前一亮,“東主,你來救我了!”
範永鬥大怒,“你這廝做的好事!”
範執事哭喪著臉,叫苦連天,“東主,這都是魏源的詭計呀,若非他設下圈套,我如何會上當,此人謀算極深,怕是看上了鋪中的錢貨呀”。
魏源似笑非笑,並未反駁,倒是範永鬥衝上前去,狠狠地抽了一巴掌,“住口,魏大人為官清正,豈是你能揣測的?”
範執事呆住了,在他的印象中,自家東主便是見了巡撫也不會如此施為,難道說,這魏源是個比巡撫還厲害的角色?
“東主!”
“住口!”
魏源連連搖頭,“範東主不要生氣嘛,你這執事尚有話說,你讓他把話說完”。
範永鬥哪敢讓範執事再說下去,魏源八成是個笑麵虎,真要讓他抓了把柄,說不定範執事就栽了!
如果連範永鬥出麵都救不出人,這對於範氏的聲望必然是一個較大的打擊。
想到這裡,範永鬥再也不複鎮定,“大人,此獠八成是昏了腦袋,且容我罵他一通”。
魏源打了個哈欠,“東主請便”。
範執事算是看明白了,廣靈知縣真的不怵自家東主!
自己真的是撞到了鐵板上!
範執事懊悔不已,早知如此,他絕不會跟魏源頂牛。
試想,連範永鬥都不怵的魏源如何會怕他?
對方留他一命,顯然已經是給了範氏的麵子了。
後悔藥難買。
”東主,我知錯了”
範永鬥踱到範執事麵前,“範祥,你且說說你?”
“城外的賊人不是範一刀,是我豬油蒙了心,識錯了人”
範永鬥鬆了口氣,範執事還算沒有蠢到家,知道哪裡是關鍵,“既然知錯,為何不向魏大人求饒?”
範執事瞪大了眼睛,他想到數日之前,魏源丟下的一句話,“本官等著你求饒的那一日”,難道說,今日真要向他求饒?
範執事猶豫起來。
都到了這時候,難道還看不透火候?
範永鬥連使眼色,“還愣著乾什麼?”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範執事深籲一口氣,跪倒在地,“魏大人開恩,小人昏了頭,竟然錯認賊人為友,還請大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