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怕什麼?魏七是自己人!”
魏源也重重頜首,“王騰也可以相信!”
話已至此,所剩無幾的守軍不再囉嗦,他們紛紛退到了二十步開外的地方。
朱繼勳顯得迫不及待,“現在可以說了吧”。
魏七歎了口氣,“大人,你要找的援軍就在此處呀!”
“什麼?”
“王大人一行便是援軍!”
魏源還好,他有過類似的經曆,可是,朱繼勳就不同了,他從來沒聽說過幾個人就敢來救援的。
“胡言亂語,若無大軍,建奴怎會輕易退軍?若無大軍,建奴怎會放你們入城?”
王騰、黃得功並未多言,他們知道,對於久候援軍而不至的蔚州軍來說,現實未免太殘酷了。
魏七沒有耽擱,他急忙將自己的經曆陳述了一遍,“大人,真的沒有什麼大軍,廣靈軍自顧不暇,實在抽不出過多的人手,此番救援的隻有我們幾個人。”
朱繼勳瞪大了眼睛,似乎驚呆了,一直壓製的傷痛再也抑製不住,他張嘴噴出一口淤血。
“大人,大人!”
朱繼勳癱倒在地,這一幕驚呆了左右的軍卒。
“快來人呐,去請醫官!”
噴出淤血,朱繼勳覺得抑鬱的胸口舒坦了很多,他強笑道“諸位,恕朱某無禮了,適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這救城活命之恩我朱某人銘記在心!”
“大人,彆說了,醫官這就來了”
朱繼勳看著王騰,忽然眼前一亮,道“我想起來了,廣靈王騰,章旺曾經對我提起過你,哈哈,蔚州有你,朱某死而無憾矣!”
王騰大為動容,“大人萬不可如此,這蔚州城不能沒有大人”。
朱繼勳歎了口氣,“朱某人已經黔驢技窮了,如果沒有大軍來援,建奴定會去而複返,到時候,這蔚州城便托付給你了”。
幸存的蔚州軍將已經快步行來,他們聽到朱繼勳所言都覺得難以置信,王騰怎麼看都是個少年,他能有什麼能耐可以守住蔚州?
朱繼勳受創太重,之所以強行忍耐,為的就是鼓舞軍心士氣,如今,氣力一泄,渾身上下痛徹心扉,不過,他還是強行忍耐,吩咐道“眾將聽令!”
殘存的千戶、百戶急忙跪下,“大人!”
“我若離去,蔚州城當由廣靈巡檢王騰主事,他的話便是我的命令,如有不從者,殺無赦”
蔚州軍將有些猶豫。
朱繼勳大怒,“怎麼,我還沒死,你們就想扛令了嗎?”
“大人,我等遵令便是”
朱繼勳又看向魏源,“魏大人,朱某無能,怕是無法在城頭廝殺了,這蔚州城便托付給你了”。
魏源重重頜首,“你且安心養傷,有王騰在,蔚州城穩如泰山!”
朱繼勳笑了起來,“好,魏七,你立了大功,若我不死,定為你請賞!”
魏七嚎啕大哭,“大人!”
哭聲一起,四周頓時響起了不少抽泣聲。
朱繼勳脾氣雖差,不過陣前廝殺卻從不畏縮,如今,這擎天一柱倒下了,蔚州城守得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