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遠歎了口氣,“桂堂,我也沒想到王騰有如此手段呀,水車這種東西我隻在大同聽說過,據說此物造價極大。一架怕是要幾百兩銀子,那王騰隻不過是一介武夫,誰能想到他會造出水車來?如今之計卻是想法子拆了水壩,否則的話,廣靈數千畝良田毀於一旦,今年的秋稅也就沒了著落了”。
田地、人丁、稅賦一向是核驗地方官政績的重要,劉文遠此言是在提醒費清,他們之間並不僅僅是同門師兄弟,更有著共同的利益。
劉文遠所言費清何嘗不知?
隻是王騰好不容易才造出了水車,又怎麼會輕易讓人拆了?
“我已派人查探過,王騰在水車邊留下五十人駐守,有他們在,水車怕是不容易拆呀”
劉文遠狠聲說道“王騰私截河水,置廣靈百姓於不顧,此乃因私費公之舉,大人何不上奏朝廷,治他一個擾亂地方之罪?”
費清搖了搖頭,“王騰修繕水井,招募戰兵,很是收斂了不少人心,若是巡按禦史前來勘驗,隻怕與我等不利呀”。
劉文遠陰沉著臉,低聲說道“大人,一幫無知鄉民而已,隻要我們放出風聲,說那王騰要截斷葫蘆水,沒了河水,不怕鄉民不鬨起來,隻要鄉民滋事,大人便可適機上奏,而我也會糾集同年好友到蔚州尋個說法,為大人造勢!”
費清眼前一亮,“子通兄果然老成穩重,若是如此,王騰此番不死也得脫層皮!”
可不是嘛,近來朝廷已經被亂民擾的煩不勝煩,如果廣靈鄉紳誇大其辭,直言王騰此舉有促成民亂的嫌疑,隻怕誰也護不住他!
劉文遠回府之後第一時間開門納客,亂頭蒼蠅一般的鄉紳們紛紛叫苦,他們希望劉文遠能夠說服王騰,多放一些水來。
劉文遠嗤之以鼻,“事到如今,你們還對王騰小兒抱有幻想?求他放水?這水是大家的,王騰有什麼權力私自截留?”
有靈醒些的鄉紳聽出來了,劉文遠這是有了主意。
“子通兄,眼瞅著就要春耕了,我等該如何行事?還請子通兄不吝賜教!”
劉文遠冷冷一笑,“回去之後告訴你們的佃戶,就說王騰要截留河水,囤積居奇,我們這些鄉紳沒有辦法,隻能提高租金,繳納買水錢”。
廣靈縣有九成田地為鄉紳所有,佃戶們為了養家糊口,隻能通過租種鄉紳田地的方式,近來年頭不好,百姓們已經活的很是艱難了,如果傳來漲租買水的消息,鄉民們一定會亂起來。
如果連活著都成為一種奢望,那麼鄉民們隻能討要一個說法。
對此,鄉紳們絲毫不懼,他們在百姓頭上作威作福慣了,不覺得鄉民有什麼好怕的,與之相比,反倒是銀子的事情更為重要。
從口袋裡往外掏錢畢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對於視財如命的鄉紳們而言更是如此,“子通兄,我們真的要買水嗎?”
劉文遠嗤之以鼻,“王騰隻不過是一介武夫,如何值得我們低頭?你們隻要大肆宣揚就好,鄉民那裡我也會派人鼓動的”。
這是在冒險呀,如果劉文遠的計謀成功了,王騰勢必要丟官去職,可是,如果劉文遠失敗了呢?
手握兵權的王騰會使出何等報複手段?
臨近丁家莊的幾名鄉紳見識過丁賀的慘狀,他們知道,王騰絕非良善之輩,與這樣的人物作對,那就要有損失慘重的心理準備。
不知何時,幾名膽怯的鄉紳已經有了決斷,他們決定悄悄通秉王騰一聲,結個善緣。
這樣以來,無論王騰是勝是敗,鄉紳們都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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