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鬥在明朝末年!
從定河堡行了約莫四五裡,王騰來到葫蘆河畔。?
數月未見雨水,葫蘆河的河床下降了數尺,不過,這卻不妨礙高大的水車工作。
盧象升博聞強識,自然知道,這等水車並不是廣靈獨創,可是,為什麼其餘地方未能裝配水車,而廣靈卻成功了?
答案很簡單,銀子,據說水車造價極大,與種地的產出相比,一架水車花費的銀子要過好幾年才能回本,對於大明的地方豪族而言,這幾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沒有好處的事情,沒有人去做!
水車“吱吱嘎嘎”抽取著河水,清澈的河水通過水渠汩汩地流淌在水渠中。
盧象升很是欣慰,“王騰,你是怎麼想到要建造水車的?”
王騰看了看魏源,“大人,廣靈地勢不平,靠河的水田隻有千餘畝,其餘地方多是貧瘠的旱田,為改善田地,思來想去,隻有以水灌溉一條路”。
“不錯,你雖是武將,卻有愛民之心,若人人如此,何愁內患不除,外虜不滅?”
這等誇讚的句子,王騰哪敢輕易應諾,他連連謙辭,表示自己並未做什麼,一切隻不過是分內事而已。
越是如此,盧象升越是欣賞,清貴如文官都有養望的說法,這王騰不卑不亢,倒是個好苗子。
廣靈官員並不知道,盧象升在沿途間已經見識到了水車的便利,眼下,聽到盧象升對王騰的讚賞,不少人又羨又妒。
盧象升可是宣大總督呀,有了他的青睞,接下來王騰必將官運鴻通!
廣靈縣令費清憋了一肚子火,王騰不過是個六品武將而言,憑什麼得到盧象升的欣賞?他才是廣靈名正言順的父母官呀,為何盧象升連關注一下的意思都沒有?
盧象升興衝衝而來,興衝衝而去。
隨行的魏源很是欣慰,他笑著向王騰點了點頭,道“你跟在我身邊吧”。
王騰拱了拱手以示謝意。
除了魏源外,總督府的隨員一一向王騰表達了善意。
與盧象升熟稔的人都會明白,往日裡盧象升從不輕易誇人,像今日這般眉開眼笑的時候更少少之又少,於是大家夥都明白了,王騰必然是要重用的。
不過是一點善意而已,適時地表達一下又沒有損失,要知道,這可能是對未來的投資,誰知道未來的王騰能夠成長到何種地步呢?
回轉定河堡的時候,盧象升突發奇想,“王騰,我聽說你在石梯山建了一處軍寨?”
親將陳安急忙對王騰說道“大人在喚你,快快過去”。?????
王騰拍馬上前,這時候早有親衛將適才盧象升的問題複述了一遍,王騰不敢怠慢,急忙回稟“石梯山易守難攻,去歲曾有流寇占據此處,為防宵小再度滋事,末將便在山下建了座軍寨”。
盧象升微微頜首,“嗯,靈丘縣的事情我聽說了,流寇勢大,縣城險些淪陷,幸而有你,若不然,流寇得了鐵器,為禍更大”。
王騰沒想到靈丘剿匪的事情盧象升也知道詳情,看來,這場仗沒白打,既得了實惠(銀子),又得了名聲,可謂一舉兩得。
“靈丘縣令守土有方,末將能夠厘清匪患,離不開此人的配合”
花花轎子人人抬,從靈丘王騰已經得到了足夠的實惠,眼下,他不介意做個好人。
盧象升略有深意地看了王騰一眼,“靈丘縣令是誰?”
早有隨員答曰“蔣秉之,此人是萬曆二十八年進士”。
盧象升微微頜首,卻又問道“王騰,適才你說建奴凶悍,非精兵強將不能取勝,算起來,你已經連勝了三次,你倒是說說看,你有什麼訣竅?”
王騰正色道“大人,末將覺得陣前殺敵並無訣竅,如果非說是有,那麼有三點,其一,軍將一心,悍不畏死,其二,火器犀利,彈藥充足,其三,訓練刻苦,軍紀嚴酷”。
盧象升並不驚異,作為宣大的最高官員,他早已經聽過無數的口號,王騰這般言語,隻能算是老成之言。
口號喊的再響,手中如果沒有硬實力也是不成的。
盧象升略一沉吟,“王騰,召集軍卒吧,本官要演武觀陣!”
王騰急忙勸阻,“督師遠道而來,尚未休息,不如明日休整一番再來觀陣?”
魏源等人也急忙勸阻。
盧象升精神正佳,“無妨,本官未覺疲憊,王騰,你快去準備吧”。
王騰隻得應諾。
一炷香之後,一行人來到石梯山。
隔著老遠,碩大的軍寨便引人注目。
盧象升微微頜首,王騰能夠以一己之力建造如此軍寨,其能力可見一斑。
行至近處,軍寨中整潔的地麵,完善的防備令人稱讚。
沒多久,王騰打馬問詢“大人,可以開始了嗎?”
盧象升來了興致,“可以了”。????
王騰揮舞著令旗,須臾,隆隆的戰鼓聲響起。
咚咚咚!急切的三通鼓響,兩支軍馬來到校場。
率先進入校場的是五十名精銳步卒,他們整齊劃一的動作令人驚歎不已,便是費清也不得不承認,王騰練軍確實有一套。
長槍兵手握長槍,映著日頭,隻看到一片耀眼的白光,那燦爛的白光在校場上宛若一支移動的明燈,緩慢的,但卻堅定的移動著。
長槍兵雖然像是在平常漫步,但眾人卻從中找尋不出一絲一毫的破綻。
另一側,緩緩行來的確是刀盾兵。
盧象升目光一凝,在三百步開外的地方,黑盔黑甲的五十名刀盾兵出現了,他們昂首挺胸,大步前進。
“咦,竟然這般齊整”
“嘖,手臂不動如山,腿腳移動如風,真真是個好隊列!”
“嘶,你看,這兩支軍馬都穿著鐵甲!”
“王騰好大的手筆!”
廣靈軍身上的鐵甲實在太耀眼了,督府的官員們再也按捺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一具鐵甲的造價起碼在幾十兩,甚至可能達到一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