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鬥在明朝末年!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王騰雖然打定了主意主動出擊,可是,大軍隨行的糧秣卻
按照八百軍卒每天一千六百斤計算,王騰此番出擊,起碼要帶上十天的糧食,十天,這就是一萬六百斤,折換成石,便是一百零五石。
糧秣,靈丘縣城裡倒是積壓了一些,不過,調動這批糧秣卻需要靈丘縣令的同意。
戰機稍縱即逝,王騰匆匆拜訪了靈丘縣令。
將原因大致訴說之後,縣令蔣秉之大為訝異,“出兵討匪?蔚州平安無事,哪裡來的流匪?”
王騰心急如焚,卻隻能耐下心來解釋,“我已經得到了確切的消息,一支三千人的流寇正從太原府而來”。
蔣秉之皺起眉頭,“王守備莫不是聽錯了吧?靈丘與太原府之間隔著太行山,流寇難道翻山越嶺而來?”
各地的耳目可是王騰花費重金打造出來的,他們稟報的消息絕不會有誤,這一點,王騰抱有強烈的信心,“蔣大人,太原府的消息不會有誤,真有一支流寇越境而來”。
王騰言之鑿鑿,蔣秉之再不敢等閒視之,畢竟,王騰可是有著輝煌的戰果,這樣的人物前程遠大,實在沒有必要撒謊,可是,太原的流寇為什麼要到蔚州來?
蔣秉之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王騰早有準備,“靈丘產鐵,又安置了萬餘流民,興許在流寇心中,靈丘比較富庶,他們鋌而走險,還不是為了吃食?”
蔣秉之有些信了,“也罷,王守備精於兵事,想來不會有誤,我就不做惡人了,這一次你想調用多少糧秣?”
王騰伸出一根手指。
蔣秉之疑惑道“十石?”
王騰搖了搖頭,“一百石!”
蔣秉之吸了口冷氣,卻還是應諾下來,“好吧,一百石就一百石,不過,廣靈軍若是開撥而去,這靈丘的流民該如何安置?”
王騰微微一笑,“蔣大人寬心便是,我已經使人在流民營中抽調出兩千青壯,讓他們協助禦敵”。
蔣秉之覺得難以置信,“流民可以相信嗎?”
“沒有人想做一輩子的流民,他們也想安置下來,這一次,就是一個好機會”
蔣秉之覺得有些道理,“上陣殺敵非比尋常,這些流民殺得了人嗎?”
王騰正色道,“流民的家人都在這裡,不怕他們不拚命!”
好家夥,這是拿捏住了流民的七寸呀,不怕他們不賣命!
想到這裡,蔣秉之隱隱有些服了,也隻有王騰這般人物才能算無遺珠,換做是他,多半是不行的,“對了,流民、流寇都是從太原府來的,他們之間會不會有關聯?”
王騰好整以暇,“無妨,我已經把流寇來襲的消息告訴了所有流民,反正瞞是瞞不住的”。?要看書
蔣秉之覺得王騰瘋了,“怎可如此?萬一大軍出擊的消息走漏了出去,那又該如何是好?”
王騰當然不會做傻事,“大人寬心,我已經傳令下去,這幾日流民營許進不許出,隻要嚴守營寨,就算營中有流寇的探子,也絕難把消息傳出去”。
聽聞王騰考慮的如此周全,蔣秉之方才長出一口氣,道“惟忠思慮萬全,我不能及也!”
王騰又與蔣秉之商議了一番細節,然後便告辭離去。
拿了蔣秉之的文書,王騰順利取走了糧秣。
事情如此順利,這與王騰的前期工作密切相關。
王騰奪了鐵氏的鐵廠之後,每月都會分出一部分的利潤送給蔣秉之。
一來二去,蔣秉之已經徹底離不開王騰了,若非如此,對方怎麼會冒著觸怒魏源的風險來調撥糧秣?
要知道,靈丘縣衙的糧秣可是流民的口糧,王騰調撥之後,流民的口糧勢必會出現缺口,一旦處置不當,王騰的前期工作甚至有可能付諸東流。
一萬民流民呀!
彆看他們老老實實的出工領糧,誰敢保證沒有糧秣果腹之後他們會不會變成豺狼?
其實,對王騰而來,調用糧秣實乃無奈之舉,如果有更好的選擇,他也不會這樣。
不過,王騰已經花費重金從各地收糧,隻要能夠渡過危急,便是多花一些銀子也值得!
將糧秣運到軍中之後,王騰與黃虎、周遇吉、童一貫一道引軍出發。
八百兵戰兵,三百名輔兵,這便是王騰調用的力量。
大軍開撥的時候,不需要殺囚祭旗,也無需鼓舞士氣,軍卒們鬥誌高昂,閒置了數月,每日裡除了訓練還是訓練,軍卒們早已經憋的發慌了,這一次好不容易得了機會,他們都有些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在豐厚的犒賞激勵下,廣靈軍卒們人人以殺敵為榮,在他們眼中,窮凶極惡的賊寇隻不過是能跑能跳的錢貨罷了,隻要配合妥當,宰了賊寇,兩百枚大錢就落入囊中,這樣的賞賜,王騰從無拖欠。???壹看書
軍卒們求戰之心日盛,軍將們更是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許久未曾廝殺,無論是黃虎還是周遇吉都有些躍躍欲試,尤其是黃虎,一直以來,他留守廣靈,未曾得到上陣殺敵的機會,眼瞅著黃得功、周遇吉麾下的兵馬立下了一個又一個功勞,可他麾下的軍卒卻隻能待在廣靈,寸功未立,雖說王騰也給了不菲的賞賜,可是,與其他營中的軍將見麵聊天,黃虎總覺得低人一頭。
對於普通軍卒而言,其他軍卒都已經耀武揚威地換上了樣式新穎的鐵牌,而他們卻隻能戴著最低級的木牌,這樣的日子太過煎熬。不少人都盤算著,什麼時候要是自己也能夠換上一副鐵牌就好了。
如何換取鐵牌,上陣殺敵!
如今,等了幾個月,機會終於來了,軍卒們很是期待。
大軍離開靈丘,徑自往南而行,每隔一個時辰都會有探馬來報。
為了提前發現賊軍,王騰將探馬哨探的範圍擴大到了十裡。
臨近太行山脈,四周沒什麼人煙,大軍行了半個時辰,沿途間竟然沒有遇到一個鄉民百姓。
偶爾見到一處廢棄的村寨,卻也空無一人。
荒蕪的田地,破敗不堪的屋舍,隨處丟棄的物事,場麵觸目驚心。
毫無疑問,此地的鄉民要麼逃荒去了,要麼被裹挾做了流寇。
曆史上,李自成、張獻忠為何剿而不滅?
還不是因為流寇卑劣的手段?
每到一處,先奪糧秣,再奪財貨,最後逼迫兩手空空的百姓一同上路。
若是遇到官軍,被裹挾的鄉民可以充當炮灰,遲滯對方的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