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鬥在明朝末年!
或明或暗的火光下,前方俱是散落在地的石料。??
遭了,弄巧成拙了。
阻擋大軍前進的內牆雖然沒了,可是,大大小小的石料卻成了另一個障礙。
蘇拜陰沉著臉,他沒想到短短一日竟然遭遇這麼多挫折。
身上的傷處越發痛了起來,蘇拜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之所以帶傷上陣,為的就是洗刷恥辱,沒想到,還是不容易。
衝!
蘇拜借著火光的光亮笨拙的往前跨出了數步,“快衝!衝過去,衝過去就好了!”
回答他的是一聲聲淒慘無比地叫聲。
路依然漫長,每每等到蘇拜的眼睛剛剛適用黑暗的時候,明人的火把便會再一次拋射而來。
“該死的,廣靈軍到底有多少火把,還有他娘的這石牆到底有多厚!”走了約莫有兩丈多遠的地方,蘇拜才重新腳踏實地。
膽戰心驚地往四方張望了一下,視野中沒有一個廣靈軍。
他們躲在哪裡?他們還有什麼未使出的手段?
接二連三地,蘇拜的親衛已經全部踏出了石牆的範圍。
不需要口令,這些生死與蘇拜緊密結合到一起的軍士便利落的在四周聚攏起一個個密集的方陣。
夜戰,長兵器不利於行路,所以此番蘇拜所帶的兵士皆是刀盾手的配置。
清一色的刀盾手圍在石牆外圍,越來越多的軍士翻過了石牆。
每隔十個呼吸,廣靈軍總會拋射火把,當然,跟隨火把一起降落的箭矢也是必不可少的,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聚攏在蘇拜身邊的軍卒已經超過了一千人。
一千人,可以作很多事情,俗話說,百人可滅族,千人可亡國,有了如此多的軍士做伴,蘇拜的雄心壯誌再一次噴湧而出。
“大家隨我衝鋒,殺光漢狗!”蘇拜知道若是再待下去,大量的軍卒就會堵塞在這裡。
雖然不知道守軍為什麼沒有在石牆外側安排人手,但觸手可及的勝利還是讓蘇拜興奮的喘著粗氣。
三步、十步、十五步!
後金軍已經往前行了十五步,就在此時,內牆附近忽然閃光一片,突兀出現的火把點燃了堆積在四周的柴禾。
廣靈軍什麼時候準備了這麼多的乾柴?
後金軍士生出不妙的感覺,便是蘇拜也意識到了不妥,不過他還是強打起精神,振臂狂呼,“莫慌莫慌,穩住,穩住!”
話音剛落,自城頭就拋來一個個陶罐。???壹看書
沉重的陶罐重重地砸在了後金中間,頓時引起了一片罵聲。
“這他娘的都是什麼?”
“怎麼膩膩的,這壇子裡裝的什麼東西?”
“媽的,痛死了”
……
蘇拜精神高度集中,他已經靈巧的躲過了三個陶罐,兩側,熊熊燃燒的火堆將後金軍士的身影映射的清清楚楚。
廣靈軍到底打的什麼把戲?
他們不會愚蠢到以為幾個陶罐就可以把自己打敗吧?
王騰,黔驢技窮矣!
念及此處,蘇拜大呼出聲,“諸位,廣靈軍已然膽寒,富貴榮華就在前方,諸位,與我衝鋒!”
彙集到蘇拜身後的軍卒已經超過了一千五百人,衝天而起的大火給他們帶來了光亮,讓他們可以辨清方向。
沒有人注意到,為什麼廣靈軍在附近點燃的火堆會燒這麼久,更沒有人發現,一股股液體已經彌漫而來。
城頭,王騰深吸了一口氣,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原油味。
這麼多未經提煉的油水,真的可以奏效嗎?
同樣的疑問浮現在宋獻策心頭,要知道,一開始王騰打算傾倒原油的時候,宋獻策並不同意。
直到王騰告訴宋獻策,為了準備這殺手鐧,他在半年前就開始籌劃了。
自古以來,猛火油便是從石油中提煉出的精品,無往不利的猛火油一旦出現,往往意味著死傷一片。
可是,今日王騰鼓搗出的原油能否奏效,宋獻策並不知道。
王騰身邊,一名軍校低聲提醒,“大人,內牆附近已經有一千五百名建奴了”。
王騰緩緩頜首,他環顧四周,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了大吼大叫的蘇拜身上。
“此人倒也是一員猛將,隻可惜,是敵非友,此番饒不得他!”
話語間,王騰已經將蘇拜當成了死人。
蘇拜很是疑惑,他衝入豁口已經足有一炷香的時間了,為什麼廣靈軍依舊未曾出現?
軍寨外,豪格麵色凝重,適才突如其來的火光照亮了整個天空,借著火光,他看到城牆上的豁口說大不大,但說小也不小,在某種情況下足夠大軍衝鋒所用。
相對於設想中的最壞情況,這已經算是不錯的了,但不知為何,豪格突然趕到一股徹身的寒意。
火,為什麼有火?
還有,空氣中彌漫的這股味道又是怎麼回事?
難道這又是廣靈軍的奸計?
不,不可能,為了攻破寨牆,後金大軍可是焚燒了許久,明人應該毫無防備才對!
夜色深沉,清冷的月光寒徹人心。??
軍寨內,聚集在蘇拜周圍的軍卒已經超過了兩千人,這兩千人又往前行了三百步。
三百步的路途,廣靈軍軍又丟下了數百個陶罐。
這時候,就算是傻子都意識到了不妥。
因為,至始至終沒有一名廣靈軍出現。
王騰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蘇拜心中有許許多多的問號,但被大軍簇擁在中間,他卻沒有思考的功夫,隻能機械地前進,前進,直到……
“可以了!”王騰輕籲一口氣,成敗在此一舉。
原油能否燃火?
答案當然是肯定的,古書上曾經記載,西北的河道上曾經燃起大火,數日不滅。
原油在水上尚能著火,到了陸上自然不在話下。
一支火箭騰空而起,紅幽幽的火苗在黑夜裡顯得格外的惹眼。
王騰、宋獻策以及所有知情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隨著火苗下移,再下移。
“啊”,箭矢射中了一名倒黴的建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