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步,八十步,七十步!
這時候,王騰大聲喝道,“火銃手準備!”
“嘩嘩嘩”,火銃手齊齊瞄準。
後金軍見勢不妙急忙加快了腳步,已經衝到了這裡,隻要再衝個幾十步,他們便可以撕碎明軍的陣勢!
隻是,王騰沒有給建奴這個機會。
“放!”
伴隨著傳令小校歇斯底裡的怒吼聲,震耳欲聾的火銃接連響起。
圓陣前方的一百名火銃手同時擊發了手中的火銃。
“砰砰砰”,成排的煙霧騰空而來。
正在疾行的建奴避無可避,隻是刹那便倒了一片。
這麼短的距離,即便建奴身披重甲也不可能毫發無傷。
衝在最前方的五十名馬甲放聲怒吼,就在剛才,五名同伴慘死在火銃之下!
都說明軍火器犀利,這時候蘇克哈才有切膚之感。
王騰親眼看到,一名身披雙甲的建奴頭領捂著殘缺的左手乾嚎不已,也是這人倒黴,剛才兩支火銃同時命中了他的左手。
如此近的距離,手臂殘缺不可避免!
陡然遭此重創,建奴頭領半晌沒有緩過神來。
不是說明人離開城牆不堪一擊嗎?為什麼會有如此猛烈的火力?
火銃連綿不絕,仿佛無窮儘一般,不等建奴頭領發號施令,又有即可彈丸打了出來。
這一次,建奴頭領真的死了。
打頭陣的五百人當中,兩排齊射便折損了五十八人,其中,一名牛錄慘死。
蘇克哈目齜欲裂,“還愣著乾什麼?衝過去!”
寧兒木的提醒猶在耳畔,蘇克哈絕不能容忍失利,否則的話,他便是下一個寧兒木!
窮凶極惡的建奴畢竟嗜殺成性,他們隻是緩了片刻便再度發動了攻勢。
隻不過,前行的奴兵將手中的鐵盾握得更緊了!
這時候,又一輪火銃響起。
即便建奴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可是,近距離的密集打擊下還是有二十人倒地身亡,就連手握重盾的馬甲兵也不例外。
四十步的距離,火銃可以發揮出最大的威力,後金軍再不敢小覷。
兩翼,寧兒木與薩哈木同時發動了進攻,他們已經見識到了火銃的威力,當即有意識地避開了火銃的方位。
不過,薩哈木忘了一點,廣靈軍不隻有火銃!
當五百米蒙古騎軍呼嘯而來的時候,背矛士發威了!
“擲矛!”
伴隨著“忽忽”的風聲,鋒利的矛尖輕易刺破了蒙古人的皮甲。
但凡被短矛刺中的蒙古人隻有一個下場,墜馬身亡!
另一次,小心翼翼的寧兒木也沒有討到好處,嚴陣以待的長槍兵宛若刺蝟一般,他們手中的長槍足有兩丈,完全將寧兒木的兵馬逼在了兩丈之外。
長槍格外鋒利,被刺中的部位全都留下了巨大的血洞。
隻是眨眼睛,後金軍便折損了兩百餘人,其中一半還是打頭陣的馬甲精銳!
對於豪格而言,這是天大的諷刺。
三千對兩千,明明應該大占上風才對,可是甫一交手卻一點便宜都沒占到!
是明人太強?還是說正藍旗太弱?
這等戰果若是傳到草原上,隻怕會引來無數嗤笑吧!
這場廝殺距離王家堡不過兩裡遠,從城頭望去,可以清晰地看見廣靈軍的陣中不時響起爆豆般的火銃聲,每一次,都會有大片建奴倒地。
馬武已經放下心來,隻要火銃手能夠保持這種節奏,建奴必然膽寒。
堡中的軍卒大為興奮,他們歡呼不已,原來廣靈軍真的不怕建奴!
王騰身前,陣陣硝煙彌漫而來,微風拂過,間或帶來股股血腥味。
打馬立在陣中,王騰油然生出一股自豪感,這就是自己一手訓練出的兵馬!
野戰對敵,不落下風!
這等戰績,隻有盧象升的天雄軍可以相媲美。
“砰砰砰”,火銃手交替射擊,換裝了定裝火藥之後,火銃手大發神威,他們每百人一個陣列,井然有序。
經過一係列的消耗,終於有建奴衝到了陣前三十步的地方,到了這時,有的人甚至畏縮起來。
手持重盾的馬甲兵已經死傷殆儘,身著雙甲尚且眉頭辦法,餘者又能怎樣?
怪隻怪明軍的火銃威力太大,射速太快了。
後頭壓陣的蘇克哈再也按捺不住,他打馬上前,放聲狂呼,“大金國的勇士們,正藍旗的勇士們,殺光漢狗,隨我衝!”
“衝!”
蘇克哈以身作則,他身旁的白巴牙喇兵頓時發動起來。
已然有些萎靡的後金軍士為之一振,自家章京尚且如此,自己有什麼可怕的?
“嗡嗡嗡”,廣靈軍用火銃、短矛殺敵,建奴自然不會放棄反擊的機會。
弓箭手,飛斧之類的武器不要錢一般投擲而出,廣靈軍也付出了傷亡幾十人的代價。
刁鑽的建奴弓手總是選擇不易防備的角度射擊,這樣以來,明軍壓根無從防備。
廣靈軍的火銃手尤其如此,他們身著輕甲,往往成為建奴射殺的優先目標。
寧兒木心情複雜,一方麵他喜歡主攻的蘇克哈能夠敗下陣來,這樣的話,他便有了難兄難弟,即便回到關外,也不會受到過多苛責,另一方麵,他又不想廣靈軍取勝,王騰的廣靈軍已經殺了太多的旗丁,這一次再讓他們得手的話,勢必會對後金的軍心士氣造成巨大的打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