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鬥在明朝末年!
豪格終歸還是離開了,死裡逃生,王家堡內的民壯感激不已。
當王騰進入軍堡之後,鄉民、匠工紛紛叩倒在地,感謝廣靈軍的救命之恩。
在數千民壯的致謝聲中,一千名廣靈軍昂首挺胸,排著整齊的隊列一隊接著一隊從堡門魚貫而入。
硬憾建奴強軍,逼得豪格落荒而逃,廣靈軍有資格享受民壯的愛戴。
王樸頗為感慨,“賢弟,民心如此,不枉你我兄弟搏命一場呀!”
王騰不置可否。
廣靈軍、大同軍跋涉來援,確實冒著生命的代價,倘若任何一個環節出錯,說不定這時候明軍已經敗了。
明軍若是敗了王家堡自然不複存在。
入了軍堡,馬武帶著大同軍到了西南街去休息,而王得勝帶著廣靈軍去城北休整。
周遇吉麾下的馬匹得到了細心的照料,匠工們取出了精細的豆料,這是恢複戰馬體力的絕佳食品。
終於告一段落了,王騰當即派出一隊人馬分彆傳告四方,省得大家還以為建奴沒走,不敢出城。
廝殺了一整日,王騰要求軍卒們埋鍋造飯。
倒斃在城外的後金馬匹全都下鍋拿來煮了,便是堡中的青壯都分到了一些。
打了勝仗,又得了吃食,軍民們喜氣洋洋,分外開心。
王家堡歸根結底還是王騰的地盤,進入府邸之後,王騰設宴款待王樸。
王樸笑著說道“如果蔣秉之知情知趣,他定會前來犒賞,賢弟,不如我們等他一等?”
王騰覺得王樸說的沒錯,當下笑道“兄長言之有理,索性今日無事,我們便等上一等!”
這一等便是一個時辰。
靈丘城,自打周遇吉離開之後,縣令蔣秉之便將城中的防備等級提高到了最高。
一千名官軍儘數登城防守,他們在縣尉的帶領下一刻也不敢鬆懈,兩千名流民營中遴選出的青壯也領到了趁手的武器,一旦官軍抵不住,他們便是重要的防護力量。
縣城封堵了三門,隻留下一門以供出入。
城內如臨大敵,風聲鶴唳。
昨日,章家堡的慘狀眾人已經聽說了,六百餘口性命竟然沒有一個活口留下。
這等凶殘成性的屠夫一旦破城而入,靈丘城隻怕在劫難逃。
在死亡的威脅下,城中百姓為了保家護院都願意奉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周遇吉出城之際,流民營中的民壯甚至想要一道出城,後來在蔣秉之、周遇吉的勸阻下方才不了了之。
民心可用,軍心可用,按理說蔣秉之應該放下心才對,可是,見識過建奴威勢的他卻不敢將希望寄托在靈丘守軍身上。
建奴太強了,僅靠城中的力量無論如何也抵擋不住。
想要保住靈丘,隻有依靠王騰,依靠王騰的廣靈軍!
廣靈軍在哪裡?
廣靈軍正在與六千建奴,凶多吉少……
蔣秉之憂心忡忡,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一旦廣靈軍落敗他會堵死最後一個城門,與城共存亡。
王騰呀,王騰,你可要好好活著。
如果滿天神佛有靈,蔣秉之一定會挨個焚香禱告,隻求王騰能夠活著,廣靈軍能夠保存實力。
隻是這壓根不現實,六千建奴對上兩千廣靈軍,怎麼看,王騰都是全軍覆沒的模樣。
忽而,一隊騎軍絕塵而來。
蔣秉之臉色大變,莫非來的是建奴?他們是來耀武揚威的?
縣尉頗為緊張,他一路小跑來到蔣秉之跟前,“大,大人,有騎兵來了”。
蔣秉之皺起眉頭,“李縣尉,你是我靈丘的武人之膽,怎可如此慌張?”
縣尉漲紅了臉,“大人,騎兵來了”。
“我看到了”
“莫非是建奴?”
蔣秉之沒有多言,他知道,與李縣尉抱有同樣想法的軍卒不在少數,這時候過多苛責反而無益,倒不如靜觀其變。
城門處的布袋已經準備妥當,一旦發現建奴來襲,民壯們會第一時間封堵城門。
來的究竟是誰?
靈丘城頭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翹首以待。
騎軍越行越近,剛開始,騎卒身上的甲胄顏色看不清楚,可是,隨著距離的拉近,一抹耀眼的紅色驀然出現在眾人眼前。
李縣尉揉了揉眼,用一種不容置信的語氣叫道“蔣大人,是明軍,是我們的騎軍!”
蔣秉之也鬆了一口氣,這時候有騎軍出現,起碼說明廣靈軍沒有全軍覆沒。
隻是,前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廣靈軍是勝還是敗?王騰是死還是生?
答案很快揭曉了,打馬而來的騎卒隔著老遠便揮舞著手中的旗幟,隻聽他朗聲大喝大捷,廣靈軍、大同軍合力擊潰建奴,斬首一千記!
什麼?廣靈軍勝了?
幸福來的太突然了,李縣尉一個踉蹌險些跌落城頭。
蔣秉之雖然強作鎮定,可是,他顫抖的雙臂,微微翹起的嘴角還是無言訴說了他的緊張與喜悅。
王騰竟然真的勝了。
難道真的是上天保佑?
適才蔣秉之求了太多的神佛,一時之間倒不知道是誰顯得靈。
不過,隻要勝了就好,大不了蔣秉之多建幾座道觀、寺廟供奉這些法力無邊的神仙!
“快,打開城門!”
急切間,蔣秉之也顧不得驗證身份了,他隻想詳細地了解作戰的經過,一絲一毫也不能落下。
同樣心存疑問的還有滿城的百姓。
建奴之強眾所周知,廣靈軍雖然小有勝績,可是,以少戰多,按理說絕無獲勝的道理呀。
王騰到底施展了什麼仙家法術?
不多久,三名騎卒魚貫入城。
甫一下馬,蔣秉之便急切地問道“王騰王遊擊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