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豪格做不到的事情,阿巴泰也做不到嗎?
不,絕不能這樣!
正藍旗旗主的位置正在向豪格招手,無論如何他都不能錯過這天賜良機。
向前,向前,向前。
阿巴泰麾下的軍卒尚未吃過大虧,他們縱橫數百裡,未曾一敗,眼下,陡然遇挫,非但沒有慌亂,反而生出了更強的戰意。
鄰近的漢人有很多躲入了軍寨之中,隻要破寨而入,便可儘興廝殺!
在掠奪的刺激下,正藍旗丁戰意高昂!
大軍南下,為的不就是擄走漢人的財物,丁口嗎?
若是連小小的軍寨都克服不了,還能奢望什麼?
芒古身為大軍前鋒,自知責任重大。
要是能夠先下一城,不但可以在彆的甲喇章京麵前大出風頭,更可以立下頭功,戰後論功行賞,誰也不敢抹殺了他的功勞。
“兒郎們,明人唯一犀利的地方便是火器,除此之外,他們一無是處,今日,你們便讓他們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勇士!”
“呦嗨、呦嗨”,正藍旗丁頓時發出野獸般的呐喊。
無需提醒,沉悶的號角聲已經吹奏而起,寨內的軍卒已經做好了近戰廝殺的準備。
城外的軍寨畢竟比不得城牆,他們外圍沒有護城河做屏障,一旦建奴強攻,很容易迫近城頭。
旗丁馬速極快,兩輪箭矢過後,緊隨其後的步卒便抵達寨牆之下。
寨牆由巨石累積築成,四名健壯的女真步甲抬起圓木狠狠地撞擊了一番。
“砰”,石牆巍然不動。
看來,明軍在此處確實花費了極大的力氣。
莽古大吼一聲,“雲梯!”
幾名旗丁速度極快,迅速見雲梯達到了城頭。
然而,寨中的明軍豈是擺設?
當越來越多的建奴衝到近前的時候,黃虎一聲令下“滾木礌石!”
早已在寨中蓄勢以待的廣靈軍當即擲出了滾木、巨石。
“噗噗噗”,近戰廝殺,滾木礌石絕對是一件大殺器。
雖說建奴都是勇猛精悍之輩,可是,麵對從天而降的滾木壘石,他們也沒有太好的法子。
這樣下去可不行,被動挨打不是正藍旗的一貫作風呀。
在莽古的帶領下,一隊身著雙甲的軍卒扛著圓木來到寨門口,他們要撞擊寨門。
相對於高大堅硬的石牆,寨門是唯一可以突破的弱diǎn。
“一、二、三,撞!”
“砰砰砰”,旗丁們dg著槍林彈雨,開始了漫長的撞擊。
撞擊行動單調、枯燥,可是,旗丁們卻彆無選擇。
適才短暫的接觸,廣靈軍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實力。
隻要天氣晴朗,火銃不受影響的情況下,阿巴泰想要奪城,無異於癡人說夢。
阿巴泰時不時抬頭望天,昨夜他已經從一名略懂天時的老卒口中得知,今日有雨!
隻要能夠天降大雨,明軍的火器便沒了用處。
一直以來,廣靈軍之所以不落下風,還不是因為他們手中火器犀利?
隻要大雨磅礴,火器失了作用,正藍旗丁便可趁機奪城!
近身廝殺,沒有火器的明軍怎會是女真勇士的對手?
阿巴泰並不認為廣靈軍是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在他心中,也許盧象升的天雄軍勉強算得上。
不過,天雄軍尚未到來,阿巴泰可以集中精力攻打一城。
其實,阿巴泰沒有意識到,不知不覺,他已經意識到了廣靈軍的危險,否則的話,怎會將希望寄托在大雨身上?
天時難測,誰知道什麼時候會下雨?
王騰同樣察覺到了不妥,昨日以來,他豢養的獒犬一直不吃不喝,這是要下雨的節奏呀。
“傳令下去,刀盾兵隨時準備上前接應,這天,有可能下雨”
童一貫臉色一變,對於火銃兵而言,大雨可是天災。
濕潤的水珠隻會浸透火藥,絕不會讓人輕易diǎn燃。
與其在雨中冒險發射,倒不如多多動用冷兵器!
事實證明,王騰的擔心沒有錯。
又過了一炷香的功夫,豆大的雨diǎn憑空落下。
火銃手抓緊時間放出了最後一銃,他們已經得到了有可能下雨的消息,因而,軍卒很是鎮靜,沒有太多的慌亂。
下雨了,下雨了!
城下,建奴已經歡呼雀躍起來。
這是天佑大金!
短短半個時辰的進攻,建奴已經付出了一百具屍首的代價,而其中,六成的人馬都是死在了火銃下。
這時,天降大雨,無異於憑白收繳了明軍的一樣得力武器。
想到這裡,建奴越戰越勇。
竟然下雨了!
廣靈軍心頭沉重,一直以來,他們已經習慣了火銃手在前殺敵,他們在後剿殺的陣勢。
今日,大雨破壞了火銃手的發威,建奴主力毫發未損。
這時候,唯一可以仰仗的隻有長槍兵、刀盾兵了。
當然,還有背矛士!
阿巴泰遠道而來,未曾想到,廣靈軍手中並不是隻有火銃一件大殺器。
飽受短矛之苦的豪格出於某種心思也沒有主動提醒,這樣以來,阿巴泰形成了一種錯覺明軍隻能近戰了!
可是,事實上並非如此。
當大隊大隊建奴呼喊著疾衝而來的時候,城頭的背矛士發威了。
“五十步,射!”
“噗噗噗”,鋒利的短矛比箭矢更快,殺傷力更強。
阿巴泰的兵馬沒有準備,一時之間吃了大虧。
第一輪短矛竟然奪取了三十條性命。
明人竟然還有這等利器?
該死,範氏怎麼沒有提醒?
這時候懊悔已經來不及了,隻有竭力防備了。
芒古臉色大變,“舉盾!”
短矛破空而來,這時候舉盾已經來不及了,背矛士再度擲出短矛。
“虎虎虎”
通體鐵料打造的短矛重量始終,可以在百步之內保持巨大的殺傷力。
之前,豪格有所防備的情況下,短矛尚且大發神威。
今日,阿巴泰可是毫無準備,吃虧幾乎是無可避免的事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