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鬥在明朝末年!
明軍太會挑地方了,靈丘軍出現的這處地方兩側俱是密密麻麻的樹林,這等複雜的環境,不到萬不得已,騎軍絕不敢輕易進入。
因而,阿巴泰還是將希望寄托在官道上,隻要大軍衝破明軍的阻攔,此後將一片坦途!
隻是明軍數量不多,卻敢在此列陣,他們定然有所仰仗,到底仰仗什麼呢?
阿巴泰想不明白。
“噠噠噠”,急促的馬蹄聲響起,時間緊迫,負責哨探的遊騎已經衝了出去,他們要為大軍開路,容不得半diǎn懈怠。
對麵,馬背上的馬武嘴角翹起,他露出一絲陰森的笑意“阿巴泰,收下爺爺為你準備的這份大禮吧!”
猶若咒語一般,馬武話音未落,對麵的女真騎軍便接二連三墜落下馬。
“係屢屢……”
戰馬痛嘶不已,在阿巴泰驚異的目光中,先行探路的十騎全都倒下了,
馬背上的騎士雖未重傷,卻也吃了大虧。
陡然間,一名騎卒用女真話大吼了一聲“鐵蒺藜!”
“鐵蒺藜?”
阿巴泰冷汗淋漓,這玩意兒可是騎軍的天敵,之前隻在攻打明軍城池、營寨的時候見識過,像今日這般情況卻是前所未有。
身後,大隊明軍正緩緩壓進,前方,明人又設了埋伏,這可如何是好?
豪格同樣陰沉著臉,適才若不是他多長了個心眼,這時候落馬的騎士中定然有他!
明人太可惡了,竟然早早灑上了鐵蒺藜,隻是,他們是如何得知己方一行一定自此經過的?
阿巴泰同樣滿腹疑雲,不過,這時候他顧不得多想。
一名受傷的騎卒將鐵蒺藜拿了過來,這東西四麵有尖角,中箭留有一孔,確實是騎軍的天敵,鐵蒺藜。
誰也不知道明軍在前頭布下了多少鐵蒺藜,貿然前行,勢必會付出不少代價。
可是,這時候另選方向同樣危險重重。
天雄軍、廣靈軍、大同軍重整軍陣徹底堵住了後金軍的退路。
阿巴泰一籌莫展,“豪格,情況危急,你覺得我等該如何抉擇?”
豪格臉色很差,“叔父,掉頭吧,趁著明軍兩翼單薄,咱們還能衝過去”。
“掉頭?你在廣靈城的族人怎麼辦?”
豪格歎了口氣,“我會讓人穿過樹林通秉他們的”。
逢林莫入已是兵家默認的準則,不過,走投無路之下,倒也是個法子。
隻能這樣了,阿巴泰略一沉吟,咬牙切齒地喝道“前軍變後軍,兩翼衝陣!”
鐵蒺藜的存在意味著騎軍無法發揮戰力,與其將戰馬糟踐在這裡,倒不如掉過頭與明軍廝殺一番。
阿巴泰與豪格合兵之後還有七千多人馬,他們在各自牛錄的統領下策馬狂奔。
“砰砰砰”,間或有明軍的火銃聲響起,好在此處沒有鐵蒺藜,騎軍衝起來沒有後顧之憂。
戰場上,幾百步的距離轉瞬即至,沒多久,跑的最快的後金騎軍已經衝到了戰陣之前,戰馬衝撞到漢軍的槍陣上,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一匹又一匹!
阿巴泰完全豁出了性命,他再不留力,這時候,隻有衝出去才有希望!
然而,明軍也學精明了,他們不再與建奴以命搏命,而是用盾牌、用長槍隔絕了奴騎的殺招,看上去,好像要把他們困住一般。
開什麼玩笑,七千名騎軍若是讓明人困在這裡,阿巴泰自己都沒臉回家了。
“衝!”
疾衝而來的戰馬足有千斤之力,前排的軍卒很快支撐不住。
這時,後頭的女真軍卒彎弓搭箭,將為數不多的箭矢勁射而出。
鎮守此處的明軍是王樸所轄的大同軍,與天雄軍、廣靈軍相比,大同軍的人員素質、武器裝備都差了一大截。
之前獲勝不過是恰逢其會,眼下,建奴狗急跳牆,大同軍根本阻擋不住。
行進間,一名甲喇章京失去了坐騎,可是,他依舊大呼酣戰。
這時,王樸出現了,“都給老子讓開,讓我會會建奴!”
甲喇章京不敢大意,濃鬱的殺氣猶若實質一般,他察覺到,這紅臉賊不是個善茬,不易對付。
如果胯下有馬,甲喇章京自詡可以與對方周旋一二,可現在,失卻了坐騎,他一身的本領發揮不出七成。
隻能拚了!
王樸大聲怒吼,“賊子殺我胞澤,好生囂張,吃我一槍!”
馬背上,王樸打馬如飛,直奔甲喇章京而來。
甲喇章京不閃不避,隻在馬匹近身之際險之又險地遊移了一番,而他的刀卻是直接迎上了巨斧。
“嘭”
巨大的力道震的人虎口發麻,好大的力氣!
那邊廂,王樸也是見獵心喜,他翻身下馬,嘴裡道“你這狗賊竟然能擋住俺一斧,哼,待會兒讓你死個痛快!”
說罷,王樸邁步狂奔而來。
甲喇章京不知道王樸擅長步戰,隻以為對方是個頭腦缺根筋的夯貨,要不然哪有大敵當前,自棄坐騎的傻子。
麵對這樣一個頭腦簡單的家夥,甲喇章京認為隻有動diǎn小心思就可以搞定了。
於是,在眾人沒有察覺的當口,甲喇章京腳尖用力,深深地陷入了泥土之中。
八步、五步、三步!
雪亮的大斧已經舉起,看上去是一招力劈華山。
甲喇章京嘴角泛起一股冷笑,他右腳忽然挑起一蓬泥土。
黃黑色的泥土直本王樸的麵門,倘若沒有防備,這一下定要閉眼分神,那時候,甲喇章京就會衝上去了結了明將的性命。
“黑賊受死!”
腳尖挑土的陰招使出之後,甲喇章京也緊跟著衝了出去,在他想來,王樸斷然躲不過去。
哪知道,麵對撲麵而來的泥土,王樸竟然側過了頭顱,“想詐俺,死去吧。”
王樸竟然察覺了甲喇章京的小動作!
雪亮的巨斧劃出一個半月,斜拉拉地劈向了甲喇章京的腰腹。
由於粗估了情形,甲喇章京等於自己往斧尖上撞了過去,等到他想避開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