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故地_帝妃朝華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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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故地(1 / 1)

帝妃朝華!

葉笙從秦水河畔離開,剛剛入城,就發覺身後有人尾隨。

數量還不少,至少有十七八個,且每個人武功修為都不低。她目光不禁一寒。憑她的輕功造詣,竟還有人能夠緊跟不舍,仿佛狗皮膏藥一般,雖說追不上她,卻也讓她無法擺脫!

她眉頭一皺,瞬間腳下運功更快。

原以為她在秦水河畔露了臉,他們看到後,就算他們再懷疑她也隻會暗中巡查這張臉的主人!反正這是薑婉隨手捏造的一張麵容,任他們有多大能耐也查不出什麼線索。誰知他們倒是不笨!

難道她的伎倆已經被看破了?

或者說,追著她的這些人根本就是蓮司的人?

據她所知,蓮司手下有一個探部,專事巡查暗訪,裡麵的人個頂個都是輕功超絕的高手。葉笙對她的修為還是很自信的,畢竟她能與蓮司四大護法之一的月崢打成平手,甚至技高一籌,便足以證明這點。可是這些人糾纏人的功夫卻能令她也覺得頭疼麻煩,除了蓮司,不做他想。

葉笙臉色漸漸沉下來,如果是蓮司派來的人,她就不得不先下手為強了。要麼將身後跟著的所有人都滅口,要麼讓他們絕了追蹤她的心思!但腦中冒出這兩個辦法的時候,葉笙在第一時間就排除了前者。

蓮司的部下,不管是探部還是暗部,都一定是些武功高強的能人異士。不說她今日沒有辦法在十幾個高手的圍攻下將他們全部絞殺,還不留一點蛛絲馬跡,就算能,那蓮司吃了這樣大一個虧,怎麼還會放過她?

恐怕到時候她拚命想掩蓋的身份也會被暴露了!

冷風撲麵而來,夾雜著細碎浮塵礪過平滑的肌膚,有種澀澀的疼。葉笙卻忽然想起在雲宮玉池看到的男人,水霧裡他那張陰詭而妖異的容顏,以及唇邊勾起的一抹慵懶攝魄的笑容,如斯睥睨天下,傲世輕物。似乎所有人都是他手中被賦予生命的玩偶,而他就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神靈,任她們這些凡人再耍儘心思手段,也逃不出他布下的天羅地網……

霎時,眸底湧出難以自抑的冰冷。不行!她絕不可以魯莽行事,再將阿婉和她置於險境之中!

葉笙飛速穿行在屋簷廊角上,驀然眼光一厲,身形驟然朝左手邊的一座府邸移去。

身後跟著的探部眾人隨後追上,看了一眼那座府邸門前掛著的牌匾,一人沉聲吩咐“將這裡守住,不能放走任何一個可疑的人,我即刻回去稟報護法!”

留下的人點了點頭,隻見眼前閃過一道黑影,方才說話的人已然不見。

暮色四合,天際緩緩暈染開一片深沉悶塞的酞青藍,好似千金寸錦。戌時將要過半。葉笙閉著眼睛靠在竹林深處的高牆上,細密的睫毛幽幽覆蓋,襯著月色清輝,在眼瞼處落下兩方濃黑的青影。

雖已是立春,但天氣仍是乍暖還寒。白日的時候陽關普照,到了夜間便又寒意滲人了。

她暗暗運起內功,讓自己的身體不至於變得僵硬冰冷。若不是前幾日突然決定搬去將軍府,她為摸清上郢城內各大家族的勢力範圍及當今朝局形勢,而將幻形的能力用了,現在又怎會這般狼狽?葉笙一邊懊惱,一邊凝神留意著周圍的動靜,倏地冷冷笑起來——她在這裡待了有多久,外麵盯梢的人就待了多久,可真是一幫忠心耿耿的好奴才啊!

她唇瓣微彎,緩緩睜開眼睛,又動了動手腳。不過好在他們到底是忌憚一下這裡的,不敢明目張膽查訪。如此看來,這也還算不是最壞的情況!以她的本事,想要正大光明從這裡走出去,倒也不難。

思慮一番後,她望了眼不遠處曲徑通幽的羊腸小徑,腳步輕快地朝竹林外走去。

說起來這偌大相府還是她這具身體的家呢,可她從來到這裡都沒有仔細看過一眼。唯一熟悉的怕就是那間暗室了吧!

嗬,真是有些懷念啊!

那位口口聲聲為著她好,卻使儘狠辣手段的女人,一定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還會完好無損地回來吧?

剛要走出竹林,便聽遠處一陣腳步聲徐徐朝這邊走來,葉笙身形一頓,後退幾步,隱於重重陰暗之中。

天色已經暗透。府上處處點了燈火,但唯獨這條路卻是晦暗不明,門庭冷落。

腳步聲的主人是兩名丫鬟,模樣都極是秀氣俊麗,唯獨身上散發的氣質不同。持重的一個把著絹絲燈籠,青澀的一個拎著楠木提盒,兩人邊說著話邊慢慢走近。

青澀的丫鬟似乎極怕黑,儘管有一盞燈照著,她說話的聲音仍是有些發抖。小心翼翼地環視左右,頗是感激地道“真是謝謝你了,英和姐姐,如果沒有你,我一個人怕是決計不敢走這裡的!”

被喚作英和的丫鬟笑了笑,溫聲道“沒事,反正我的活早就做完了,閒著也是閒著。”話落,她又安慰似的說道,“鈴衣,你到底在怕什麼呀?要知道這裡可是相府!府外頭有很多侍衛保護,前院也有人日夜交替看守,是不可能有壞人溜進來的,你就壯著膽子走路吧!”

鈴衣搖了搖頭,咽下口水,諾諾地道“英和姐姐,我不是害怕壞人……我,我是害怕……有鬼……”她聲音愈說愈小,最後兩個字幾乎是咬著唇擠出來的,尾音還有些顫抖。在這前後皆看不見人的小路上,伸手不見五指,冷風簌簌地吹,兩旁竹林沙沙作響,仿佛真有人在低泣一般,陰森恐怖。

英和本來不怕,但被她這樣一說,注意到周圍的景象,心裡也不覺有些發怵。頓時抬手拍了下鈴衣的頭,語氣微惱“彆胡說!大秦帝都,天子腳下,即使忌諱這些。再說了,咱們相爺英明神武,又是朝中顯貴。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敢在這裡出現?”

鈴衣被她訓得一愣,嘟著嘴反駁“可是這些年靜澤園一直無人問津,侍候那裡的人不僅吃不飽穿不暖,生病了也沒有大夫診治,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呢!”她頓了頓,繼續說道,“而且,不是連府裡的大公子……都莫名其妙得病去了麼?”說罷,她又有些膽戰心驚地看著英和,故作緊張地低聲道,“我聽老一輩的人說,這人啊若是死得不明不白,還不撿好地兒下葬,那魂魄是不會歸去地府,要一直逗留人間的!”

“噓!大公子的事兒是府裡的禁忌!”英和趕緊示意她噤聲,四下看了看,才道,“都這麼多年過去了,誰管他到底是怎麼死的,又被丟去了哪個亂葬崗?二夫人向來不寬待大夫人,即便大夫人唯一的子嗣沒了,對她也構不成威脅,但這幾年二夫人還是沒讓大夫人過過一天好日子!哎,自古高門大院裡,什麼樣醃臢事沒有?這些咱們做婢子的自個兒心裡清楚就行,嘴上可不許說出來!”

鈴衣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可是相爺今日命我送點心去靜澤園,想必是念著了大夫人。今後,大夫人怕是能重新在相府抬頭做人了。”

英和卻搖搖頭,“你知道什麼?一些小丫頭片子的見解罷了!”

“姐姐知道?那快與我說說吧!”鈴衣眼睛一亮,哀求道,“你看我這麼笨,好奇心這麼強,還是個認死理兒的人!若是哪天不小心因此得罪了誰,說不定就被發配出府了,姐姐你忍心嗎?”

英和長歎口氣,無奈地瞪了她一眼。也是,這姑娘的性子倔強,她若是不與她說明白了,以後怕是不知會生出什麼事端來。想了想,她終於慢慢說道“相爺叫你送點心去給大夫人,無非是出於可憐,或是故作深明大義而已。若是相爺真念著夫妻情分,早就將大夫人從靜澤園接出來了!還會由著二夫人欺負大夫人?二夫人心裡打的什麼算盤,怕是整個相府的下人都一清二楚,那老爺還能不知道?可不就是私底下縱容著二夫人嗎?嫡出的大公子已經沒了,如今能繼承相府的人,也就獨二公子一個。雖說二公子有疾在身,腳不利索,但這些年老爺卻沒放棄過尋找神醫,擺明了就是要栽培二公子呀!”

停了停,她複又捏著聲道“這女人哪,靠的不就是母憑子貴麼?二夫人膝下一兒一女,大夫人卻已是孤家寡人。更彆說二夫人背後還有隴西李氏撐腰,大夫人卻是夷族送來的和親公主。雖出生金貴,可自十餘年前夷國判秦,被皇上派兵圍剿,舉國傾覆後,大夫人的公主身份到底是卑賤了許多。那兩人早已是天壤之彆,無法相比!而且,就算相爺重新待見大夫人,二夫人也是不會輕易讓大夫人好過的。你又不是沒見識過二夫人的手段……”話落,她歎了口氣,似是說得乏了,聲音有些沙啞,擺擺手道,“總之,主子們的事情是好是賴,也輪不到咱們這些身份低微的下人說教!鈴衣,你須得記住了,如今在我麵前倒也罷了,可千萬彆與他人提起這些!若叫二夫人聽見,還不扒了你的皮?”

鈴衣被她嚇得臉色一白,身體不覺朝她靠了靠,挽著她的手臂連連應聲“是是是,我以後再也不敢亂嚼舌根了,英和姐姐你最好了,定要替我保密呀。”她話音一轉,又有些興奮地道,“我聽說今日迎春大典上,小姐的雲翹舞跳得極好,還得了宮中賞賜。二夫人一高興,喚了府裡所有下人去領賞呢!咱們快些走吧,等我這邊送好點心,就一起去大管家那兒領東西!”

“你呀,整日沒個正行!”英和沒好氣地戳了戳她的腦袋,到底也沒推開她。這一番談天說地,正好消除了她們對黑暗的懼怕,二人有說有笑地走遠了。

可她們不知的是,自以為戒備森嚴步步為營的相府裡,卻神不知鬼不覺地闖進了一個大活人,而這個人偏偏還是她們剛才談到的“故去多年的大公子”!

葉笙緩緩從竹林深處踱了出來。方才二人說的話她自然一字不落地全聽見了,隻是沒想到,府裡隨便一個丫鬟都能將眼下的情勢分析得這般透徹,卻是不知道這相府的主人,她的父親又是怎樣一個人呢?

她垂下的眼眸中似有微微動容,一貫清冷神情也有些變化,照她們所說,看來她這具身體的生母似乎在相府生活得並不儘如人意啊!

不過也是,像那種心狠手辣詭計多端的毒婦,一般人又怎麼能玩得過她?

她身形倏然一動,悄沒生息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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