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哪裡得來的?”烏顯煬握著藏鋒不肯撒手。
“此物是晚輩入門後家師所賜。”楊臻坦白道。
烏顯煬的目光完全生在了藏鋒上,他邊看邊問“你知道它叫什麼嗎?”
“藏鋒。”
“知道為什麼叫藏鋒嗎?”烏顯煬問。
他這麼問,楊臻就能肯定烏顯煬確實是認識藏鋒了,而且還可能認識藏鋒的舊主。
楊臻搖頭道“此名是家師所說。”
烏顯煬看了看他,拇指在笛首輕輕一按,兩手逆旋相離,將藏鋒分開成了兩部分。
“這……”扈堅良被驚得說不出話。
楊臻瞪大了眼,看著烏顯煬手中被分成兩半的藏鋒,一端是鞘,另一端竟是鋒近尺長的、銀光泛泛的尖刺。
在他們二人的注視之下,烏顯煬兩手一轉,將笛首與笛尾對起來一擰,將藏鋒變成了一柄兩尺長的刺劍。他把藏鋒遞到楊臻麵前說“還給你。”
楊臻兩手接過藏鋒,端著好一番打量後問“前輩怎知它還能如此?”
“你說這是秋老先生給你的?”烏顯煬不答先問。
楊臻點頭“師父說是一位故人相贈。”楊臻心思飛快,眼見藏鋒的機巧之後便有些把握了,他猜測道“莫非它的主人是溫涼?”
撫江之刃,作為神兵城最後的人,所造的千奇機巧之物簡直不勝枚舉。
扈堅良有些激動,他雖然曾經伺候過溫涼,但溫涼渾身上下都是讓人猝不及防的奇巧之物,溫涼房中百怪之物更是數不儘,對於溫涼的東西,扈堅良數不清記不住是一,更重要的是他不敢靠近細看——發簪腰佩皆是暗器,靠近了之後一個不慎人就不知不覺地沒了……
烏顯煬搖了搖頭,滄桑地笑了笑說“曾經是,既然秋老先生替阿涼把它給了你,那它就是你的了。”
楊臻攥著已經大變了模樣的藏鋒,如今才明白藏鋒之名竟是如此的直接。
“秋老先生可曾說過阿涼是何時將藏鋒給他的?”烏顯煬眼神動容。
楊臻能看出他的期待,卻無法滿足他的期待,他搖頭道“師父很少提起從前之事。”
“難道……”扈堅良恐驚天上人,“涼少爺最後出現的地方是在漢中?”
烏顯煬和扈堅良無言對視。
楊臻無話可說,這事他是真的不知道。
出了應天地界之後周從燕還有些不舍得,“咱們就這麼走了?”
“我已經陪老爺子下了兩天棋了,再下我就要變成方臉了。”楊臻晃著韁繩驅馬慢行。
周從燕總是不放心,“都不用等結果嗎?”
“已經有結果了。”楊臻說。
“有了嗎?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周從燕懵道。
楊臻一臉慈愛地說“昨天夜裡說的,那時你早睡了。”
“哦……”周從燕不懂圍棋,王鶴齡要是不講故事,她根本在旁邊坐不下去,“你姥爺打算怎麼處理呢?”
“錢塘知縣撤職,廬州知府貶官,請準的奏折今早就發出去了,隻等京城應一聲了。”楊臻說。
“還要請示?”周從燕覺得麻煩。
楊臻耐心解釋道“走個過場而已,南直隸府處理這種事權力還是有的,上報隻是程序而已。”
周從燕噘嘴好不情願道“撤職貶官,就這樣算了?”
“魚肉鄉民是不稱職,自然要撤職,可他們未傷國氣,所以沒法處死。”楊臻與她認真道。
“哦……”周從燕還是不樂意,“他們的惡行會因為撤職貶官就此打住嗎?”
“姓莊的那家被收走了官職和田宅,沒了興風作浪的本錢倒還好說,隻是他和孫守祿是一根串上的,隻要孫守祿還有機會,那姓莊的也就有爬起來的可能。”楊臻皺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