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空送來了水。
“這是什麼水,完全是冷的,去熱了再送過來。”
“你愛喝不喝,真當是什麼大小姐,你現在隻是階下囚……”門外某人毒舌道。
“哎……這便是仙山的待客之道,你這樣的人居然是……”
不等顧曉把話說完,司徒空趕緊用內力把水熱了,送到顧曉麵前,她才沒有在說什麼話激怒司徒空。
付元武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自己這個師弟一見著女人就找不著北了。
隻有司徒空心裡默默流淚,他也不想這麼殷勤,要知道這一路上毀了三十多輛馬車,抬了三十多次的轎子,他已經被迫和他師兄過招五十餘次,中間製止了師兄被激怒一百餘次,每次師兄一惹怒美人,他們就要被耍,被心上美人暗中耍了多少次,他已經數不清了。
能平安到家,真是托了祖宗的福。
這都不是美人的錯,都是師兄的錯,沒事就喜歡挑釁彆人,人家美人好好的,乾嘛沒事老針對她,師兄以前不是溫文爾雅,謫仙一般淡然自若?現在怎麼成了這幅模樣。難不成師兄心裡其實戀慕著美人,可是感情遲鈍,不知自己愛慕美人,卻又下意識不喜她的無視,想要吸引她的注意力,所以才這般挑釁……
隨即打消了這個念頭,怎麼可能呢,單不說師兄知道他對美人有意思,就憑著他那一臉毫不掩飾的厭惡,他也不該懷疑他對美人有想法的。自嘲的笑了笑,這次算是栽在她身上了,往日的他,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哪會如此心神不定,疑神疑鬼的。居然心甘情願的端茶倒水,唯命是從,即使得到的是百般刁難,他卻仍舊溫柔以待,還甘之如飴。簡直就是陷入了魔障。
以前女人於他,隻不過是有意思的玩物罷了,可以溫存,可以寵愛,其實隻是在享受倔強的獵物臣服於他的感覺,這也是他為何成為采花賊的原因,要說女人,憑著他的身份地位相貌,難道倒貼給他的還能少,可是那就缺乏了征服的快感,乏乏無味。他奔波周旋在征服之中,為了得到閨閣中的女人們的芳心,用儘手段,對於他來說,隻要能達到目的,管他用刀子捅還是蜜糖灌。
可是那些肮臟齷齪他卻舍不得對她使,她本來就該高高站在雲端接受人們瞻仰的,她隱藏在媚骨狂傲中的柔軟,一定要好好嗬護才行。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在他身邊三天,還不沾染上他的氣息的。她是第一個,也將會是最後一個……
付元武皺眉,師弟最近心不在焉的狀態引起了他的注意,而且他敢打包票,絕對跟馬車裡麵的妖女有關,暗恨,這個妖女禍害了純潔的公主後,居然又來禍害他的師弟。
心裡憤怒又開始翻滾,夾雜著酸澀的味道……隻是他並沒有發現。
從周邊而來的人群,團團圍住了馬車,數量目測有一百多個,而山中深處還源源不斷的增加,想必埋伏已久,身上的鐵鎧甲明顯就是比耶的精兵才有的,司徒空和付元武對視了一眼,彼此疑惑,他們並沒有接到師傅的通知說師兄回來接應,現在這是怎麼回事。
來不及細想,伏兵散開,從中走出兩人,一個是他們的師兄,比耶的王,鶴鳴辰。另一個身著藍衣,臉上帶著狐形麵具,身姿挺拔,不過身上的陰鬱氣質,使人一冷。
鶴鳴辰華服錦衣淡淡然的坐在馬上,笑容傲氣卻不令人生厭,不精致的五官在他臉上並不顯得女氣,反而帶著一種獨有的氣質。舉手投足間自有一番雍容華貴。
他神色淡然,朝著馬車這邊打招呼“師弟,彆來無恙。”
付元武和司徒空見他到來很是高興,走上前,也拱手一禮,付元武問道“師兄,你怎麼來了。”
“當然是接教主入宮了。”
司徒空一聽,心中甚是不悅,師傅明明說是帶她回仙山,怎生這會兒又叫師兄帶她回皇宮,眸色一凜“是師傅讓師兄來接的?”
鶴鳴辰隻是詭異的笑了笑,並沒有言語,身為王者根本就不屑於撒謊,更何況帶了這麼多兵,擺明了就是搶人,到底是司徒空這小子活絡,察覺到異樣。哪像另一個,一天到晚看醫書把腦子也給看成了漿糊。
司徒空戒備起來,而身旁的付元武見師弟如此,反而嗬斥道“師弟,好不容易見到師兄,他來接我們,理應高興,你怎麼這般模樣,難道常年沉迷漁色,把腦子也給弄壞了?”
鶴鳴辰見此,倒也不怪,伸手製止了付元武的行為,說道“師弟這種表現很正常,麵對自己辛苦找的人,就要被劫走,還沒反應豈不是傻瓜。”
最後一句說完,頗有深意的望了付元武一眼,見他徹底愣住的樣子,他輕笑起來。
“你……你這麼做,就不怕師傅怪罪。”司徒空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慢慢後退,往馬車方向靠近。
見到他的舉動,鶴鳴辰沒有製止的意思,隻是瞟了他一眼,淡淡開口“我想要的東西,師傅又怎會不給,你不是我的對手,速速退去,我可不想看見手足殘殺。”
雖然這麼說,眸子裡的冷光卻冰的滲人。
直覺告訴司徒空,他是真的會不顧念師兄弟的情誼,殺了他的。
“師兄,你怎麼會變成這樣,這個女人真的這麼重要,要令你大開殺戒……”他表情沉痛的望著鶴鳴辰。
顧曉坐在車廂內聽到這句話時,腳底一滑,唇角抽搐得厲害,這句話怎麼那麼像女主撞見鶴鳴辰為了彆的女人,要大開殺戒的時候,嫉妒心痛時說的那句話……依稀還記得男主當時回了一句“你可以為了彆的男人與孤為敵,孤為何不可。”
現在鶴鳴辰不會也回這句話吧,怎麼突然有種很激動的感覺,顧曉滿頭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