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聽學，江厭離早早叮囑魏無羨不許胡鬨，聽不進去就老老實實坐著，魏無羨連忙老實答應，江厭離也放了心，這幾年教導還是有些用處的，最起碼對方知道尊師重道，給先生背後貼烏龜這種事應該不會有了吧。
一連幾日，眾人許是剛開始聽學，個個表現的都比較老實，魏無羨除了打打瞌睡倒是沒彆的動作，後來漸漸熟了，課堂上的人便開始不老實了，這天，江厭離正在走神，突然眼前突然劃過一個紙團，抬眼看去就看到聶懷桑和魏無羨的小動作，江厭離看著偷偷吃東西的魏無羨，一道靈力打在對方頭上，魏無羨沒有防備，不注意叫了出來。
眾人瞬間哄笑，江厭離有些頭疼，自己明明下手不重啊，對方怎麼這個反應。
聽到藍啟仁怒喝安靜，眾人瞬間收了笑容。藍啟仁回到位置上，看向魏無羨，“你叫什麼？是我剛剛講的不對嗎？”
魏無羨從剛才眾人的反應，知道自己被打是師姐在警告自己，結果自己正在偷吃注意力全在藍啟仁身上，不妨被嚇到，他又不好意思說，慢吞吞的站起身，想好了借口，“藍宗主不好意思，剛剛猛地飛過來一隻蟲子，我被嚇到了。”
“哦？被蟲子嚇到了？我看你剛剛也沒怎麼聽，想必是我講的都會了，不如這樣，我來考考你吧。”藍啟仁早就看到底下人的小動作，想著剛來輕鬆一些，如果剛開始他還能當作視而不見，可這幾天有幾個刺頭是越來越過分了，還是得警告一下，誰讓對方先跳出來了，那就彆怪自己殺雞儆猴了。
聽到要考自己，魏無羨瞬間收起笑臉，認真起來，“先生請問。”
“妖魔鬼怪可是同一種東西？”
“不是。”
“為何不是，如何區分？”
魏無羨不假思索得開口，“妖者非人之活物所化，魔者生人所化，鬼者死者所化，怪者非人之死物所化。”魏無羨答完，笑著看向師姐。
藍啟仁摸了一下胡子，當作沒看到，繼續發問，“妖與怪極易混淆，舉例區分。”
魏無羨環顧一圈，看向藍啟仁身後得數，指著開口，“好說，好比你身後那棵活樹，沾染書香之氣百年，化成人形有了意識，作祟擾人，是為妖，若我拿了一柄板斧，攔腰砍斷隻剩個死樹墩兒，它在修煉成精，此為怪。”
接下來藍啟仁又問了幾個關於世家得問題，魏無羨都順利答了出來，藍啟仁看著對方得意得樣子，開口，“作為雲夢江氏的子弟，這些早該耳熟能詳倒背如流，答對了也沒什麼好得意的，我再問你，今有一劊子手，父母妻兒俱全，生前斬首者逾百人，橫死市井，暴屍七日，怨氣鬱結，作祟行凶，何如？”
江厭離聽到這個問題看了一眼魏無羨，看到對方遲遲不答，她有些奇怪，之前在雲夢幾人一起也除了不少邪祟，這個問題應該很簡單的，這個家夥不會又想說利用怨氣吧？
藍啟仁看向眾人，喊了句不許翻書，隨後看向藍湛，“忘機，你來回答何如。”
藍忘機不緊不慢的站起身，“方法有三，渡化第一鎮壓第二滅絕第三，先以父母妻兒感之念之，了其生前所願化去執念，不靈則鎮壓，罪大惡極，怨氣不散，則斬草除根不容其存，玄門行事當謹遵此序，不得有誤。”
“一字不差，”藍啟仁站起身，走到堂前，看著江澄，意有所指的開口，“無論修行還是為人，都該有這般紮紮實實，若是在自家降過幾隻不入流的山精鬼怪，有些虛名就驕傲自滿，頑劣跳脫，遲早會自取其辱。”藍啟仁說完就想回去坐好。
江澄聽完藍啟仁的話臉色有些難看，身後的魏無羨舉起了手，“先生，學生有疑，雖說是以度化為第一，但度化往往都是不可得的，了其生前所願化去執念，說來容易，可這執念若是得一件新衣服倒是好說，但若是滅了滿門報仇雪恨，又該怎麼辦？”
藍啟仁還沒開口，藍忘機接話，“故以度化為主，鎮壓為輔，不靈則滅門。”
“暴殄天物嘛，其實我剛才並非不知道這個答案，隻是我在想第四條道路。你看啊，這劊子手橫死，化作怨靈是必然得事情，那既然他生前斬首百餘人，那為何不掘這百餘人得墳墓，激其怨氣，結百顆”
魏無羨正侃侃而談，江厭離猛地開口，“阿羨，閉嘴。”隨後起身看向藍啟仁，“先生抱歉，阿羨年少輕狂，想法有些大膽，望先生海涵。”
藍啟仁剛剛就想開口，聽到江厭離如此說，正想將此事就此揭過，一旁的魏無羨卻是不解，看向江厭離，隨之開口，“師姐，你不是經常跟我們說，修行不應拘於形式，要敢於創新，這有些東西橫豎是無法度化的，何不加以利用啊，大禹治水亦知，堵不如疏，這靈氣也是氣怨氣也是氣，靈氣處於丹府，可以劈山填海，這怨氣怎麼就不能加以利用啊。”
江厭離沒開口，一旁的藍啟仁怒氣衝衝的開口，“怨氣難以控製，你又有什麼辦法能使這些怨氣為你所用啊。”
魏無羨啞火，“這我還沒想到。”
藍啟仁猛地拿起卷軸朝魏無羨扔去，“你若是想到了，各世家就容不得你了，滾，去藏書閣抄一千遍禮則篇。”
江厭離無奈，這可不是自己不厚道，自己是常教導對方要敢於創新，可也要看看什麼場合，怎麼什麼都往外說，這要是那麼容易創新，這個世界怎麼怨氣衝天，連元嬰都沒幾個，還是去抄抄書長個記性吧。
魏無羨看了一眼師姐，看對方沒有求情的樣子，無奈的答應，隨後告退了，藍啟仁隨後又吩咐藍湛去藏書閣盯著，江澄一臉一言難儘的看了一眼魏無羨，看自己姐姐還有心情笑，有些無奈，他怎麼覺得家裡的人怎麼都這麼靠不住，江家將來是不是隻能靠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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