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依鼻子一酸,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不停的滑落,隻有斷炫明白,她有多麼迫切的想要離開夜血瞳,離開這種充滿血腥充滿黑暗的世界
其實無關於愛不愛,她隻是害怕那種愛恨糾纏的痛苦,僅此而已,可惜夜血瞳不明白,隻有斷炫明白。
“回來——”夜血瞳滿目雪光,拿槍的手染滿了鮮血,癡癡的伸向冷靜依,他就是這樣執著這樣固執,撞了南牆也不回頭,什麼對與錯,是與錯,恩與怨,還有那些狗屁感受,他統統都不管,他隻知道他需要她,他不能沒有她,所以,無論用什麼方法,他都要將她留在身邊。
冷靜依哭著搖頭,這一刻,她看著他,就像看著一個陌生的魔鬼,他從來不懂得她的感受,不懂得她需要什麼,不懂得緩解的方式,那麼直接那麼粗魯的呈現自己的需求,所以他們之間的距離才會越來越遠,她心口的傷痕才會越撕越大……
到現在,再也無法愈合了。。
夜血瞳眉頭一獰,抬步又要追來,冷靜依打了個哆嗦,恐慌的後退。
斷炫突然撲過來,用染滿鮮血的手臂死死抱著夜血瞳的腿,吃力的低喊,“小乖,快走,快走,走啊”
看到這一幕,冷靜依的十指都快要紮進掌心,腦海裡不停回想斷炫一次次奮不顧身救她的情景,那一幕幕的生死與共,不離不棄反複在腦海裡閃現,讓她有一種強烈的負罪感……
“放開!”夜血瞳揮拳襲在斷炫頭上,逼他放手,可是斷炫死也不肯放,夜血瞳繼續打他,一拳又一拳,就像打在冷靜依的心上,每一拳都在增加冷靜依的負罪感,她舉起槍瞄準夜血瞳,激動的大吼,“住手,住手——”
夜血瞳並沒有理會她,揮著拳頭繼續打,斷炫的頭低低的垂了下來,已經人事不省,可那雙手臂卻仍然死死抱著他的腿,好像粘在他腿上,怎麼也扳不開。
不遠處傳來車聲,海撒和冷家的車隊已經開進了陵墓園,黑熊帶人前去應對。
夜血瞳十分急躁,舉起槍準備再次對斷炫開槍……
“不要——”情急之下,冷靜依突然對著夜血瞳開了一槍,子彈擦過他的手臂,濺起一泓鮮血,染紅了潔白的雪花。
夜血瞳渾身一震,手臂僵硬的揚在那裡,眼睛怔怔的看著那道傷痕,其實傷得並不深,子彈隻是擦破了他的皮膚,這種皮外傷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可是那顆金色的子彈擊中的仿佛不是他的手臂,而是他的心臟。。
他的眼睛瞬間變得赤紅,紅得幾乎快要滴出血來,咆哮如雷的怒吼“你開槍殺我?為了另一個男人,你居然開槍殺我???”
夜血瞳的聲音如黑夜裡絕望的野獸,仿佛將天穹震碎,令萬物心顫,他沒有捂住自己受傷的胸膛,任鮮血流淌,他要讓這滾燙的血液帶走自己的心痛,再也,不要對冷靜依存在一點點奢望。
“是你逼我我的,是你逼我的————”
冷靜依歇斯底裡的呐喊,卻忽略了自己洶湧流出的眼淚,那是悲痛的眼淚,她不想的,她真的不想開槍,她的槍法雖然不如夜血瞳那般出神入化,卻也是百發百中,她沒有想要殺他,所以,她是算準了位置,隻是讓子彈擦破他的手臂,警示他不要再傷害斷炫。
這一槍,打在夜血瞳身上,痛在她心上,現在她才發現,她是有多麼不想傷害他,即便他害死大哥,害死他們的孩子,可是她仍然不舍得傷害他,因為,他早已長在她心上,他受傷,她也會疼。
“聖主……”黑衣隨從們見夜血瞳受傷,立即舉槍瞄準冷靜依,卻聽見一聲凜冽的怒吼,“退下。”
夜血瞳的聲音聲線嘶啞,卻仍然有著凶猛的力量,黑衣隨從忐忑不安的收回槍,站在原處,躊躇不前,卻警惕的關注著這邊,深怕聖主再受到傷害。
“很好,很好,冷靜依,是你逼我的……”
夜血瞳雙眸微眯,陰森森的盯著冷靜依,舉起槍毫不猶豫的向斷炫的心口開了一槍。
“砰!”一聲劇響,斷炫身體震了一下,然後倒在地上,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冷靜依震驚得目瞪口呆,心臟幾乎都停止了跳動,腦海裡有一個聲音在不停重複,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然而,夜血瞳還不滿足,他大步走向冷修凡的墳墓,怒吼道“冷靜依,既然你要這樣殘忍的對待我,那我就把你的世界統統都毀掉!”
冷靜依打了個寒磣,語無倫次的問“你,要乾什麼……”
“砰——”
冷靜依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劇響打斷,一片碎石飛濺,冷修凡的墓碑被夜血瞳一拳擊得粉碎,冷靜依震驚的瞪大眼睛,呆若木雞的看著破損的墓碑,心如同這塊墓碑被夜血瞳一起擊碎……
“既然我掏心掏肺都換不回你的原諒,那麼,我不妨再做絕一點,我要讓冷修凡這個名字永遠從這個世上消失,永遠找不到一絲痕跡——”夜血瞳麵目猙獰的盯著冷靜依,對隨從命令,“來人,給我把冷修凡的墳墓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