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洛長安時!
洛長悅真如之前所說的那般,做到了她所許諾之事。自然,公儀凝的金玉賭坊也都儘數還回來了。不過,有秦玉娘在那邊打點,公儀凝樂得清閒,便就真是躲在府內吃吃睡睡,一點都不想事。
然而,下過一場大雪之後,公主府竟來了一位客人。
那日一早,洛長熙已入宮了,公儀凝卻還趴在床上犯懶,丫鬟紅菱便匆匆地進來稟報“小姐,有一位聞人姑娘來了,說是小姐的故友。”
公儀凝差點從床上摔下去。
什……什麼?!
“聞……人姑娘?”公儀凝有點結巴,滿臉都是不敢置信,“你確定沒聽錯?真是聞人姑娘?真是……真是她呀?不可能吧!她怎麼可能離開百香穀……”
“沒錯。”紅菱一臉堅定,話卻越說越繞了,“那位姑娘的確自稱聞人姑娘。”
公儀凝趕緊從床上跳了下來,手忙腳亂地套衣裳,梳頭是來不及了,乾脆又偷拿了洛長熙的發帶,隨意一束,急急地就要往外衝。
“小姐……披件鬥篷吧,外頭還冷著呢!”
“啊——”
公儀凝一邁出門,便冷得嘶嘶得又退了回來。
不過這一回,她卻也不必再披鬥篷出去了,因那位“聞人姑娘”左等右等,終究不耐煩了,索性自己找了過來。
“你還是老樣子。”
“聞人卿!居然真的是你!”公儀凝又驚又喜,幾步跑上去,作勢就要去抱那走進來的女子,“你竟然找到這兒來……”
公儀凝口中的“來”字尚未說完就卡住了。
因為那位聞人姑娘見她迎麵而來,腳下一個錯步,便讓開了。
公儀凝反應過來,停了步子,有些訕訕地笑道“你……也還是老樣子。”說完之後,她便細細打量了一下麵前的聞人卿。隻見她身上裹著一件白色鬥篷,麵上也圍著白巾,隻留了兩隻冷清清的眸子在外邊。數年未見,這位獨居百香穀的神醫聞人卿,還是如多年前一般,周身都帶著一種“生人勿近”的——
公儀凝想了想,大概是……毒氣?殺氣?還是……
總之,不可親近。
聞人卿並未搭理公儀凝,而是將手中拎著的一個小包袱扔在了桌上。
“這……是什麼?”
“你的毒鏢,我研製出了近似的毒藥與解藥。”聞人卿頓了頓又道,“這種毒不常見,所以多配了幾個月。”
“……”
等等,她好像隻是想問聞人卿這毒鏢有沒有什麼古怪而已,聞人卿居然花了幾個月的時間給她配了個毒藥與解藥?!
“東西給你了。”聞人卿又道,“告辭。”
“等一下!”公儀凝差點又去拉聞人卿的胳膊,想了想,還是把手給收了回來,又道,“這種毒不是中原地區的吧?是南疆那邊的?”
聞人卿冷聲道“你既知道,還問什麼?”
“……”
“還有事?”
“沒……沒了。”
公儀凝其實是想留聞人卿的,住幾天?或者吃個飯也好啊。但她又心知聞人卿脾氣古怪,不喜與人親近。此番聞人卿能離開百香穀,還特地趕到京城來給她送東西已是破天荒了。她若強留,隻怕也是被拒。
聞人卿“嗯”了一聲,朝門口走了兩步,卻突然又停了下來。
“公儀凝。”
“啊?”
“你與那位公主……”聞人卿說了一半,又不說了。
公儀凝察言觀色,似是有點明白了。反正,在公儀凝看來,聞人卿也不是外人,她便老老實實地主動招認道“我與她是……”可說了這半句,公儀凝卻又不知該如何形容她與洛長熙的關係了。是什麼呢?
然而聞人卿卻似乎懂了一般,點了點頭,“哦”了一聲。
“總之……”
“這個給你,大概你用得著。”
聞人卿又自懷中拿出一個小瓷瓶來,手中勁力一發,朝公儀凝一扔。
公儀凝抬手接了,疑惑道“這是什麼?”
“前陣子新製的香藥。”聞人卿一壁說,一壁又朝外走了,而後半句話卻被屋外的寒風吹得斷斷續續,“……無色無味,用了……不但綿軟無力……還可催情勾心……比你染香樓裡那些藥茶……強多了。”
“……”
公儀凝反應過來時,聞人卿已不見蹤影。
這……
公儀凝盯著手中的小瓷瓶看了半天,心跳得莫名有些快。若是她沒理解錯的話,這是……那什麼什麼藥?無色無味……綿軟無力……催情勾心……公儀凝不由想到,若是洛長熙吃了,會如何?公儀凝有些意動,畢竟,她與洛長熙在一起這麼久以來,她還從未嘗過洛長熙的滋味。每次都是洛長熙將她壓製得死死的,至多讓她摸一摸,蹭一蹭,再往深處,卻是沒有機會的。
此時,聞人卿給了她一個機會。
不過,她再轉念一想,此藥可是聞人卿製的……
還是算了。
萬一把洛長熙給毒死了,她上哪兒哭去啊!
公儀凝小心翼翼地將那小瓷瓶先收好了,再去看之前聞人卿放在桌上的包袱,將其拆開一看,裡麵又是幾隻小瓶子,好在瓶身上寫有標注,不然,公儀凝還真分不清哪個是毒藥,哪個又是解藥。
待到晚間,公儀凝將聞人卿來了一趟的事說與洛長熙聽了。自然,她隻字未提那個被她收起的小瓷瓶。洛長熙聽了,卻有些遺憾。
“你怎麼沒留她?”洛長熙道,“我還從未見過這位神醫。”
“見什麼見呀!”公儀凝想到聞人卿身上那種冷清神秘之美,便有些瞎擔心,琢磨著洛長熙若是見了聞人卿,不知會不會……於是,她皺著眉朝洛長熙道,“就偏不許你見她。”
“……”
洛長熙心中好笑,麵上卻不顯,而是湊了過去,低頭去吻她。而公儀凝被其一碰,不知怎的卻突然想起了那個被她藏起來的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