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一丘荒塚埋烈骨_血色梅花玦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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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一丘荒塚埋烈骨(1 / 1)

血色梅花玦!

“梅子,你好了沒有,盼盼尿了,啊呀,又尿我一身!小祖宗,你就不能不尿的!”繆德明在外麵喊道,盼盼好像聽得懂似的,哭得更傷心了。

杜梅換好衣服,從更衣間裡出來,把盼盼抱了過來。盼盼聞到了母親的體香,頓時安靜了起來,他蹭著可愛的腦袋,在杜梅的胸口亂撞。杜梅心疼地吻著孩子,走進臥室,一邊還叫繆德明把飯菜送進房間。

“德明,跟你商量個事兒,我想給孩子斷奶。”杜梅一邊吃著飯,一邊跟繆德明商量。盼盼則躺在杜梅的懷裡,幸福滿滿地吸允著母親的乳汁。

“呃,為什麼這麼早?他連七個月都沒到呀。”繆德明驚訝地問道。

“我也不想這麼早給他斷奶的,可明天有緊急任務,這一去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所以,我想乾脆給他早點斷了。”言罷,杜梅看了看盼盼,心裡不由的一酸。

“不行!我不同意,我堅決不同意!梅子,我為了你,甘願放棄中統和軍統的兩份差事,甚至把情報送給日本人,這,這我都甘心。可盼盼是我的孩子,我不能看他受一點點的委屈。”繆德明的情緒非常激動,激動得連青筋都張了起來。

杜梅冷靜地看著他,看他到底這火還能發多久。繆德明一看杜梅的眼神,立馬又軟了下來,捧著她的手溫婉地說道“梅子,我真的非常非常愛你。你要我做什麼都行,就是不要難為寶寶。”

杜梅掙脫了他的手,收起剛才那冷靜得讓繆德明害怕的眼神,微微一笑,說道“德明,我雖然不喜歡軍國主義,不喜歡戰爭,可你不要忘了,我也是日本人,更是一名帝國的軍人,我必須要履行軍人的職責。盼盼是你的孩子,可他還留著我的血呢?你說,我這個做母親的,心裡會不難過嗎?明天一早,你上街去置辦些蜂蜜和米粉,再去請個細心一點的大媽,來照顧我們的寶寶。我心意已決,從明天開始,寶寶就開始斷奶。”

杜梅的話音非常婉轉,但語氣卻異常堅決,繆德明根本沒有勇氣與她爭辯。以前他們也曾為生活上的事情爭吵過,可杜梅思路清晰,條理清楚,再加上身上那股子冰雪傲人的氣質,幾個回合下來,繆德明便甘拜下風了。說又說不過她,動武更是癡心妄想。他曾親眼看到,在他逃離重慶的時候,五個軍統殺手被杜梅瞬間擊倒的場景。後來,他又發現,在杜梅的身上似乎還有另一種神秘感,他覺得她和彆的日本人很不一樣。單從陸軍醫院的那件事,就很能說明問題。雖然他一直懷疑,楊逸曾經和杜梅的關係。但他越是懷疑,就越是怕失去她,他真的是從骨子裡愛著杜梅。

杜梅見繆德明一聲不吭,便放下筷子,拉著他的手撒嬌道“德明,怎麼又生氣啦?我答應你,以後再不氣你啦!我保證。我讓寶寶給你作證!”說罷,伸手把盼盼的手臂一舉,一臉頑皮地說道“爸爸,盼盼可以作證,媽媽以後不會再氣你啦。”

繆德明無奈地笑了笑,在杜梅的臉上輕輕一吻,就走了出去。

長江北岸的光景,和江南相比,有著很多的不同。這裡平原廣闊,雜草叢生,放眼望去,沒有見到一個村莊。除了一些低矮的灌木,彆的,就什麼都沒有了。

這是一個荒涼的灘塗,一座新墳在不久前剛剛堆實了沙土,沒有墓碑,沒有冥紙。隻有在墳的東麵,整齊地用鵝卵石堆起的一個圖案。楊逸過去一看,依稀便是“宮本英樹”這四個字。

楊逸瞬間沉默了下來,慢慢地蹲在地上,看著這個令他感動的名字。這個經曆過南京大屠殺的日本人,在人的感化與教育下,短短一年,就成長為一名反戰同盟的前驅,一名反抗日本法西斯的國際主義戰士。而如今,他已埋骨他鄉,隻能把名字,化作寄思,麵向親人。

“宮本英……樹?日本人?姐夫,你乾嘛跟小鬼子默哀啊?”阿菊在後麵沒心沒肺地問了一句。

“閉嘴!他是英雄,是我們的朋友,我們的同誌,我們的戰友!他是……他是……”楊逸悲憤得說不出話來。

阿菊似乎猜到了什麼?忽然在楊逸的身邊跪了下來,不無傷感地自言自語道“兄弟,彆來找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誰知道那個混蛋會突然停下來……怎麼著也輪不到你呀。”

她的聲音很小,楊逸卻聽得明明白白,他猛然轉身,抓著阿菊的肩膀吼道“你不是故意的?哦——我算是明白了,原來你是想先把我乾掉,然後再殺熊時輝,你……你好狠的心哪!”

阿菊頓時察覺自己說漏了嘴,連連求饒“姐夫,你不能怪我,我……我不知道那是你呀,啊呀,你弄疼我啦。”

楊逸恨得直癢癢,眼睛都紅了,他瘋狂地對阿菊咆哮道“你以為我是因為這個才凶你嗎?你以為我會在乎你開槍打我?我寧願死的那個人是我,你知道嗎?我楊逸都是死過好幾回的人了,還會在乎你一顆子彈!我,我,我……哼!我不想在見到你,你給我滾,馬上給我滾!”說罷,他猛地把阿菊推倒在地,扭身就跑。

他一口氣跑出五裡,心裡慢慢平靜了下來,隱約覺得自己太過霸道,太過不近人情。阿菊也是職責所在,這又不是她的錯。楊逸漸漸後悔了起來,阿菊從小離開母親,孤身一人,在軍營裡長大,身邊沒有一個親人。而她見了自己,更像是見了親哥哥一般,對他是那麼親近。想想剛才在馬背上姐夫長姐夫短的叫喚,楊逸立即就心軟了下來。在這荒蕪的灘塗地裡,拋下一個小姑娘,讓她獨自一人去麵對這眼前的一切,他於心何忍。想到這裡,楊逸馬上回頭,追尋過去。

“嗚嗚——”老遠,就聽到了阿菊的哭聲。楊逸心中一緊,飛快地跑了上去。

“媽——姐夫不理我了!姐,姐夫他真的不理我了。他把我一個人拋在這裡,他跑了,嗯——我好怕,我好怕!”阿菊依舊坐在宮本英樹的墳前,對著南岸啼哭著。

楊逸輕輕地走到她的身後,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在哭。探頭一看,隻見阿菊緊閉著雙眼,滿臉是淚。心裡好是歉疚,他一把摟住阿菊,哄道“好啦!彆哭了,宮本他已經不生你的氣啦。”

阿菊使勁地甩著他的手,就是不讓他抱,哭得更傷心了。“嗚——你彆管我,讓我滾,反正大姐死了,二姐跑了,媽媽也不管我了,你隻要對可憐的阿竹好點兒就行了。彆管我,你彆管我!嗯——”

楊逸貼著她的臉說道“那我不管你,難道讓宮本起來哄你?”

阿菊驚恐地哭道“是我不好,是我對不起他好了吧!姐夫你彆拿他來嚇唬我行不行!”

楊逸轉身對著宮本的墳墓說了句“老夥計,楊逸以後再來看你。”說罷,一使勁,把阿菊扛在肩上,往北邊跑去。

“姐夫,你壞!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阿菊趴在楊逸的肩上,使勁捶著他的後背,連哭帶笑地嬉鬨了起來。

兩人一路往北,到了子時才找到了一戶人家。楊逸拿出十塊錢,向主人討些乾糧和幾套破舊的衣服。主人高高興興地接待了他們,還留他倆在家裡吃了些剩飯,並盛情挽留他們過夜。楊逸婉言推辭了,並向他打聽去來安的路。主人從未出過遠門,也不知道來安城在哪裡,隻是告訴他,離這兒不遠,有個小鎮子比較熱鬨,那兒來往的人比較多,或許能夠打聽得到。於是,楊逸和阿菊,就換了行裝,來到了一個無名小鎮。

“姐夫,我發現那主人是騙咱們的,說什麼‘離這兒不遠’。可咱們明明走到天亮,才碰到這麼個鎮子。那人可真不地道,害我腿都酸死啦!”阿菊嘟著小嘴,在一旁發著牢騷。

楊逸沒理她,正向一個賣布的打聽去來安城的路線。賣布的瞅了瞅眼前這兩個衣衫襤褸的少年,不無譏諷地說道“來安城,你們去來安城乾什麼?那可是日本人的地盤,該不會是想去做漢奸吧?”

楊逸苦笑道“老板,你看我們兩個像是做漢奸的人嗎?我和小舅子是從來安逃荒出來的。這不,小舅子想家了,非要回家看看娘親,哦,就是我的嶽母啦。可我們一到這裡,就迷了路。懇請老板幫忙,給指條明道,好讓我倆早日見到親人。”

“逃荒?那可不就是流民嗎?許隊長,這有兩個流民!”賣布的忽然扯開嗓子喊了起來。

楊逸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呼啦一下子,倆人立刻被一群妝飾各異的人給圍了起來。楊逸掃視了一眼,見這幫人手裡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老套筒,鳥槍,棍棒,大刀片,長矛,樣樣都有。不一會兒,一個穿著一身仿製舊式軍服的家夥,背著個槍套,提著把手槍,從後麵扒拉上來,咧著一張歪嘴嚷道“流民!給我抓回去,保九旅張旅長那兒正缺人手,哈哈!老子又發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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