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安東。”她的嘴唇哆哆嗦嗦,可她逼著自己讓聲音顯得平靜而內斂。“我隻能跟你說了。這樣不好,我不能嫁給你。對於你我來說都不公平。”
他的臉有些蒼白,結巴地說“可是,可是~~~”
她繼續打斷他的話“我不能僅僅因為世紀莊園就嫁給你。這一點我們都清楚。”
他歎了口氣,一聲悠長而輕柔的歎息。宛若凋零的樹葉從樹枝上輕輕滑落時發出的回聲。
“是的,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想你是對的。”
“你向我求婚,真是很難得,既珍貴又甜蜜。可這樣沒用,我們心裡都清楚。”
其實,真真的心裡異常緊張。她還存著微茫的希望,也許,他會跟她爭一爭,哪怕是假話,她希望他能努力說服她留在這裡。可是,她失望了。在她看來,他毫無反應,似乎他自己也明白,瑛舉的靈魂緊緊地陪伴在他身邊。
最後,他徒勞地說“是啊,這樣對我們都不公平。”
她徹底絕望了,傷心地把戒指從手指上褪下來,遞給他。
她會永遠愛著安東,而安東會永遠愛著瑛舉,而生活,對於他們三個人來說,不過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地獄。
她努力克製住自己心中的悲傷,但即使如此,聲音裡還是有一點兒哽咽“這戒指很好看。”
他把戒指推回去說“我希望你留著它。我希望它能歸你。”
她搖搖頭說“不,我不能那樣做。”
他一邊說話,一邊微微顫動著嘴唇,樣子有點滑稽“我不會把它再送給彆人了,你知道。”
一切都顯得平靜友好。安東永遠不明白她的感受。盤子上的天堂,盤子碎了,天堂從她的指尖滑落,或者對她來說,天堂從來就是子虛烏有的東西。
有意思的是,就在這天晚上,妘鶴也接待了她的第三位客人。成瑛舉和孟月都已經和她聊過了,現在來的是第三個重要女人和若平。
她飄飄悠悠地推開妘鶴的門,帶著以往如夢如幻的笑容說“我來看看你。你看這麼長時間我還沒機會來拜訪你呢,聽涵冰說你破了很多大案要案,可是在這裡似乎沒什麼用場。”
妘鶴把她讓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其實也談不上讓不讓,這裡本身就是她的屬地,妘鶴隻是來借住的。聽她的意思似乎在下逐客令呢。
她坐在沙發上歪歪地靠著說“其實我來就是想請你替我做件事兒。”
這下妘鶴迷茫了,到底是逐客呢還是辦事呢。
“我想開誠布公地和你談談博文的事情。”
他們終於有人要攤開心扉了,妘鶴心中微微一喜,是要交代真實的案件過程麼?
不過,妘鶴失望了,和她想的根本不是一碼事。
“我想我們是不是該給整件事情劃上一個句號了?你明白我的意思,這麼冰雪聰明的一個人。”
“我看我還拿不準我是不是明白你的意思。”
她笑著站起來,把一隻十指修長、皮膚白皙的手握在妘鶴的手心裡“我可不會看錯,你完全明白。警察肯定會到處尋找那些指紋的主人,可他們甭想找到,到頭來,他們就隻能讓整件事情不了了之。可是我很擔心,擔心你會揪著這件事情不放過。”
妘鶴肯定地說“是的,我不會讓事情不了了之的。那不是我的風格。”
“我猜就是這麼回事。而我到這裡來,就是為了這個。你想要的是真相,對不對?”
“是的,我當然想知道真相。看來你對真相很清楚呢?難道你想告訴我真相嗎?”妘鶴在不知不覺中將了她一軍。
她的眼睛看著妘鶴說“是啊,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睛。我當然知道真相。”
“那麼你願意告訴我真相嗎?”妘鶴再次問她。
但和若平靜靜地坐了片刻,然後她的眉毛往上一跳,近似於用一種挑釁的口氣說“我懷疑,你不會得到真相!”
妘鶴沒有生氣,她依舊是那種似笑非笑地表情,略帶著一種調侃地站起來送她出門“誰知道呢?在我看來,離真相隻有一步之遙。”
就在真相快要揭開的迷霧中,世紀莊園馬上又發生了一起自殺事件,有人差點煤氣中毒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