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可以想像。當所有的門都關著時,要找人是多麼困難。她走錯包廂,心裡很煩惱。安德烈似乎大聲笑她。我猜想他可能還說了些不三不四的話,氣得她渾身發抖。”
妘鶴又問“之後,您還聽到安德烈包廂裡有什麼動靜嗎?”
她想了一會兒,調皮不肯定地說“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
這話是什麼意思?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怎麼算有又算是沒有呢?
她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為自己故意賣的這個關子得意,解釋說“他睡覺的時候打鼾來著,這算是動靜吧?”
涵冰瞪了她一眼,這怎麼能算動靜呢?
格魯沙加重語氣說“說真的,她打鼾很嚴重呢。攪得我一夜都沒睡好。”
“至少在您發現包廂裡有個男人時,之後就沒再聽到他打鼾了。”布克先生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那是當然,他已經死了。”
妘鶴轉著鉛筆話鋒一轉接著問“您還記得黛西綁架案嗎?”
格魯沙麵露驚訝之色說“記得啊。當然記得。可是據我所知,那壞蛋到現在還逍遙法外,如果我知道他在那兒的話,一定會親手宰了他。”
妘鶴笑笑,淡淡地說“用不著您動手,他已經死了,就在昨天晚上。”
她臉上露出難以壓抑的興奮“你是指七號包廂—”
“沒錯,就是安德烈。”
她激動地站起來,快速地說“哎,哎,竟是這樣!真想不到!我早就說過那個人看起來像是殺人犯,他還真是的。我一定要打電話告訴他們,告訴他們這個興奮的消息~~~”
妘鶴溫和地打斷了她的喋喋不休“對不起,我想問您認識斯特朗家的人嗎?”
她一點也沒猶豫,果斷地說“不認識。他們生活的圈子我們根本夠不著。不過我非常喜歡黛西的母親瑪麗,她和她母親演戲特彆棒,我是她們的忠實粉絲。”
妘鶴站起來和她握手說“好吧,真的太謝謝您的幫助了。”
格魯沙還沉浸在剛知道的消息帶來的震驚中,嘟嘟囔囔地說“我真是不敢相信,真是不敢相信,卡塞蒂竟然在這趟車上!”
突然,妘鶴開口問道“哦,太太,您有沒有一件白色毛衣,右肩上繡著一條紅龍。”
“哎喲,這問題太怪!我沒有白色的毛衣,我有一件是粉色的,還有一件紫色的羊毛衫,是從中國帶來的。不過,你問這個乾什麼?”
“這個嘛,昨晚有一個身穿白色毛衣的人,不是走進了您的包廂就是走進了安德烈的包廂。”
“沒有穿白色毛衣的人進入我包廂,除了那個陌生男人。”
“那她一定是進入了安德烈的包廂。”
格魯沙撅起嘴,冷酷地說“那我也絲毫不感到意外。換我如果知道隔壁住著就是卡塞蒂的話,也會走進去捅死他的。”
妘鶴走近她,直視著她說“這麼說您應該聽到裡麵有女人的聲音了?可是您並沒有對我們提起?”
她愣了一愣,然後解釋說“你可真是個精明的人。事實上,我確實聽到了,聽到那女人說話的聲音,但我沒有聽清他們在說什麼。我當時還想,他們不知道在乾什麼勾當,那個男人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是發生在您發現那個男人之前還是之後?”
“哎呀,你怎麼一會兒聰明一會兒糊塗的,要是他當時已經死了,那個女人還能跟他講話嗎?”
妘鶴指指自己的腦袋,笑著說“當然,腦子短路的情況時有發生。”
然後,妘鶴幫這位好心的太太一件一件把東西放回手提包,然後領著她走到門口。當她就要離開的時候,妘鶴突然說“您的手絹掉了。”
格魯沙轉身看看妘鶴遞過來的手絹說“這不是我的,我的手絹在這兒。這是上等貨色,我看這種料子,應該是在巴黎訂做的東西。我們一般人可用不上這樣的手絹。再說,那樣的手絹對鼻子有什麼好處呢?”
然後,四個人看著她大搖大擺地走出了餐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