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她是怎麼表達的呢?我們想知道的越詳細越好。”
“她很興奮,但她並不是那種常常會興奮的人。她說她要做件很有意思的事,但她現在不能對我說是什麼事。她隻是說自己要去做一件捉弄人的把戲。更有意思的是,她隻要做好了,就會有很大一筆進賬。這點我清楚。效敏是個很現實的女人,除了錢之外,沒有什麼能真讓效敏激動興奮的。我的感覺是她在和什麼人打賭,而且她確信自己會贏。”
“她隻提到了這些。”
“是的。她說等她掙夠足夠的錢就把妹妹從老家送到德國去。她對她的妹妹愛得不得了。她的妹妹身體很不好,不過聽說很有音樂天賦。她想把妹妹送到德國學小提琴。她是這麼對我說的。”
妘鶴和照海對視了一眼,然後又問“你聽說過陶愷文這個人嗎?”
“什麼?那個昨晚上被謀殺的那個收藏家嗎?半小時之前,我剛在上看到的。”
“是的,就是他。據你所知,孔效敏認識這個男人嗎?”
“我想她不認識,她從沒有對我提起過這個名字。”
就在妘鶴神色有些失落的時候,她突然問道“你說那個男人的名字叫什麼?”
“陶愷文。”妘鶴急忙回答說。
她眉頭緊皺,竭力地回憶著“陶愷文,陶愷文。啊,我想起來了。她曾經對我提起過一次,她好像很怨恨他。她說什麼,說什麼來著。她說像他那樣的男人簡直就是個怪物。”
照海一邊記一邊問“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應該是一個月前的事情。”
“她怎麼提起這個話題的呢?”
她又開始皺著眉頭絞儘腦汁地想了半天,最後無力地搖搖頭說“我不記得了。她好像突然看到那個名字,好像是手機上,或者電腦上,然後很激動地說像這樣的男人就應該死掉。當時我還納悶呢,她壓根不認識這個人為什麼那麼激動呢?”
照海的電話響起來。正好這時他們點的餐也到了。他禮貌地說自己出去接個電話,讓他們先吃。
電話是勘察現場的隊員打來的。他彙報說在孔效敏的臥室,發現了一個黑色的羊皮手袋。裡麵有一小罐瓶子,裝著殘留的白色粉末,應該是安眠藥的成分。除此以外,手袋裡還有一盒濕粉、一支唇膏、一些零錢還有一副近似眼鏡。
其他的還好解釋,可是孔效敏的手袋裡為什麼會有一副近視眼鏡。據他所知,孔效敏的眼睛沒有任何問題。對這一點,照海感覺疑惑不解。
掛了電話,照海返回到座位上。她們三個已經吃了半天。涵冰和朱樂聊著最近的時尚趨勢,興高采烈的。妘鶴基本上插不上嘴。事實上,妘鶴在這些問題上也從不插嘴。照海坐下來,把剛剛的發現告訴了她。妘鶴放下刀叉,若有所思了半天。和照海一樣,她對這副眼鏡很感興趣。這副眼鏡到底是打哪兒來的?它有什麼用處?又怎麼會出現在孔效敏的手袋裡?
至於死因,法醫已經初步鑒定出來了。孔效敏應該是口服安眠藥致死。安眠藥的主要成分是佛羅那。這是種很危險的藥物,它的藥性極不穩定。
在涵冰還要繼續談那個從米蘭帶過來的包包時,妘鶴適時地打斷了她們的談話。她問道“抱歉,打擾一下。朱樂,你知道孔效敏睡前有服用安眠藥的習慣嗎?”
她們的談話被突然打斷這讓脾氣本來就不怎麼好的朱樂越加不滿,她有些惱怒地說“開什麼玩笑?她是那種站在公交車上都能睡著的人。我從沒有聽她說過安眠藥,我敢說她絕對不需要服用安眠藥。”
“好吧,現在我再問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孔效敏是否有心儀的男友,或者她對某個男友有特彆的興趣?”
朱樂慢慢地放下叉子,喝口咖啡,對侍者說“請幫忙換杯咖啡,這杯涼了。”
侍者殷勤地說好,端走她麵前的杯子續杯去了。妘鶴依舊固執地盯著她等著她的回答。她看也不看妘鶴,過了一分鐘才慢條斯理地回答說“應該沒有,至少我不知道。我想她目前不可能有男人。從我認識她的時候起,她總是忙忙碌碌地工作。在她的人生信條中,隻有賺錢才是最重要的,尤其在當前這個階段,她的事業才剛剛起步,她不會因為某個男人葬送自己正穩步上升的事業。”
“會不會有那種情況,她最近突然對某個男人感興趣?你知道,人的想法總是很容易改變的。”
“那我就不清楚了。效敏是個嘴很緊的人,她不想說的話,誰也撬不開她的嘴。所以,那都是我的猜測。不過,說真的,”她的語速放慢,嚴肅地說“她最近,確實有些不太正常。我說不上來,也沒法解釋,你們理解吧?”
妘鶴點點頭說“是的,我們當然理解。”
侍者把熱咖啡送過來。朱樂點頭表示感謝。隨後,她後背靠在椅背上,兩手交叉纏在胳膊下麵,微微揚起下頷,用質詢的語氣問道“我說了這麼多,你們要告訴我一些什麼呢?總該解釋一下吧,效敏的死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