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鶴想了好久。她不安地在屋子中央不停地走動著,嘴裡自言自語地喃喃“等會兒,等會兒,我得想想,搞清楚這個結果會對我的判斷有什麼影響。我被完全打亂了,我得重新想想,我得重新想想~~~”
照海說“這麼說案件就明朗了。她那會兒就在飛架上,這麼看來,她的嫌疑很大。”
涵冰半閉著眼睛思考說“我記得,形象很清晰,她是個皮膚有點黑的女傭,李賢惠叫她付紅。我當時趴在桌子上,胃難過極了。我抬起頭,看到她走過去。當時李賢惠讓她拿什麼化妝盒子。”
“這麼說,她經過她母親坐的位置?”
“是的。”涵冰睜開眼睛,完成了回憶過程,肯定地回答。
照海長長地歎口氣說“真為她可惜。動機有了,下手機會也有了,現在,還要說什麼呢?恐怕她這輩子花不了那筆錢。”
想到這裡,照海為這個輕而易舉得到的信息鬱悶。他陡地把手中的筆扔到桌上,惱火地說“我們早該發現她的,可是之前為什麼沒有人提起這件事?為什麼沒把她列在嫌疑人名單中?所有的人都沒有提起這件事,包括你,涵冰。”
照海竟然把涵冰當成了出氣筒。涵冰鬱鬱地說“怎麼能怪呢?我當時正胃疼呢。你破不了案子和我有毛關係,衝我叫什麼?”
這時,妘鶴逐漸鎮靜下來,淡淡地問涵冰“當時是什麼時候?”
“哪個時候?”涵冰不理解她要問什麼。
“我說李賢惠讓她拿指甲刀的時候是什麼時候?”
涵冰又閉上眼睛,想了好一會兒才回答說“好像是飛機剛剛離開澳門吧,吃午飯前了。”
妘鶴連連搖頭。這不對,完全不對。法醫說唐悅的死亡時間應該是在午餐後一點半左右。之後的一個多小時裡她還好好地活著。
這個問題的提出讓照海再次淩亂了。是啊,如果她不是在那時下手又是在什麼時候呢?會不會是毒藥延長時間了?或者是其他的什麼問題?總之,依舊很難解。
妘鶴走到窗口,右手習慣地撫著下巴。常紅霞的出現絕對是個轉折點,但這個轉折點似乎讓案件更加複雜了。她想不通,自己一開始的推斷全錯了~~~
照海對涵冰說“無論如何,我們目前不能引起她的懷疑。你最好仍然裝作不認識她。我馬上派人跟著她,隻要她有可疑的行動都瞞不過我們的眼睛。我們隻要盯住她,一切都能解決了。無論如何,我認為她是最可疑的嫌疑人。她具備兩點——謀殺動機和作案機會。當然,我們還得指證她能弄到蛇毒。隻差這一點了,隻要我們能找到任何和她扯上關係的證據,她就完蛋了。”
最後這句話,照海說得斬釘截鐵。似乎,一夜之後,這個案子就可以結案了。
妘鶴久久地沒有說話。她一直在思考。黃蜂,黃蜂是怎麼回事?更有意思的是,就在案件幾乎要水落石出的時候,她竟然要求再乘坐一次從澳門飛新湖的班機。她是瘋了麼?
不管那些,妘鶴確確實實地行動了。她先從新湖飛到澳門,然後在機場直接訂了中午的機票。她和涵冰也訂了艙。機艙裡除了她們兩個還有七八名乘客,妘鶴像往常一樣打算利用這次飛行機會做一些試驗。
涵冰一直在生悶氣。她不明白案件都可以結案了為什麼還要花這個錢?再說了,就這樣在飛機上飛來飛去有意思嗎?
旁邊的妘鶴看起來更搞笑。涵冰隻想在機艙裡表白說自己和這個女人毫無關係,她們不認識。
妘鶴從口袋裡拿出一隻小竹片,先後三次將竹片舉到嘴邊,對準2號位置。一次是蹲在自己座位一角,還有一次頭稍微偏向旁邊,最後一次是她像模像樣地去了洗手間,然後從洗手間回到機艙。
不過無論她做什麼動作,都會引起其他乘客的注意。事實上,最後一次機艙裡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她身上。
她氣餒地坐回到座位上。涵冰放肆地取笑她說“查到什麼線索了嗎?你用吹風管進行謀殺,可是你看到了吧,所有的人都看著你。”
一名空姐笑盈盈地走過去,乘客若無其事地各乾各的事,毫無所動。空姐走到她們前麵的位置上,放上一杯咖啡,然後又離開了。這種情形沒有人注意,位置上的乘客依舊在看雜誌。
仿佛豁然開朗般,妘鶴微笑著說“不是所有的人。”
涵冰被她唬得懵懵的“你說什麼?”
“事實上,每一次都有一些人能注意到你的行為,但對於一次成功的謀殺來說,這還遠遠不夠,它要保證沒有一個人看到你。或者其他人做不到,但有一個人能做到。”
涵冰吃驚地抬起頭問“誰,誰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