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黎討厭這個人,厭惡地瞥了他一眼,挪得離他遠了些。醫生維持著一貫的好性子,就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僅僅是搖了搖頭“關於這件事,我也是一頭霧水。剛才u盤裡提到的那個人,叫什麼名字來著?王雯?周文?我不記得自己接手過叫這個名字的病人,也不記得她和哪起醫療事故有什麼關係。我感到相當迷茫!當然,有可能是我做過的某次手術,不過我也記不清具體是哪次了。有的病人送到醫院的時候就已經不行了。這種情況多得很。但是隻要病人一死,他們總說是醫生失職。”
他無奈地歎口氣,搖搖頭,心裡暗想喝醉了,就是那次,我喝醉了,就是那次,我喝醉了,醉醺醺地站在手術台上!神經麻痹,雙手發抖。是我殺了她,沒錯,那個女人,變成了可憐的鬼魂,要是沒喝酒的話,這種小手術根本不會錯出事。當然,在場的護士心裡是有數的,但是沒人聲張。天哪,那次可把我嚇壞了!以後再也不敢了。可是事隔多年,誰會翻出這筆舊賬來呢?
房間裡一片寂靜。每個人都看著辛黎。有人偷偷摸摸地盯著她,有人傷心打量著她。大家沉默了足足有一兩分鐘,辛黎這才意識到彆人在等她開口說話。於是,她窄窄額頭下麵的眉毛一挑,說“你們都在等我說話?我沒什麼好說的。”
法官問“一句話也沒有嗎?”
她冷冷地說“沒有。”
說完,她緊閉雙唇。法官摸摸下巴,和氣地說“你想要保留為自己辯護的權利?”
辛黎毫不客氣地回答“根本不是辯護不辯護的問題。我這個人做事從來不昧著良心,所以我也沒有做過什麼會被人譴責的事。”
房間裡的氣氛顯然有些尷尬。但是辛黎依舊不為所動,仍舊不卑不亢地坐著。法官清了清嗓子說“詢問到此為止。張賓,除了我們,還有你和你妻子,此外,島上還有彆的人嗎?”
“沒有人了,一個人也沒有。”
“你能肯定嗎?”
“完全肯定。”
尚安說“雖然我還不太清楚這座島的主人讓我們再次聚會的目的是什麼,但是據我看來,這個人無論是誰,至少用正常人的眼光來看,肯定不正常,甚至可能是非常危險的。所以,我建議我們儘快離開這兒,今晚就走。”
張賓抱歉地說“我們走不了,島上沒有船。”
“一艘船都沒有?”
“是的。”
“那你和岸上怎麼聯係?”
“有一個專門的送貨員每天早晨過來。他給島上送來麵包、牛奶各種備用品,然後聽候我們的吩咐。”
法官發話說“那麼,等明天早晨船一來,我們就走,就這樣定了。”
大家紛紛表示讚成,隻有一個人反對。劉嚴不以為然,他滿不在乎地說“你們是心虛還是怎麼回事?我們至少得把謎題解開再走。這簡直就像是一個偵探故事,太刺激了。”
法官挖苦他說“活到我這把年紀,你就知道沒什麼好刺激的了。”
劉嚴微笑著說“平凡安靜地過一輩子那才叫無趣呢。犯法怎樣?不犯法又怎樣?要我說,為犯法乾一杯!”
他舉起杯子,一飲而儘。沒準兒是因為喝得太急了,他被酒嗆了一下,嗆得很厲害,他麵部抽搐,臉色發紫,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緊接著,他從椅子上跌下來,摔倒在地,酒杯滾落在一旁。
突如其來的死亡讓在座的每個人都措手不及。他們屏住呼吸,呆若木雞地看著在地上縮成一團的人。
隨後,醫生猛地站起來,跑到他身邊蹲下。當他抬起頭來的時候,雙眼茫然,一臉迷惑不解。
他輕輕地低語著,驚恐至極“我的天,他死了。”
所有人好像都沒聽懂,一時不知他在念叨什麼。
死了?死了?這位擁有大好青春的小夥子,一下子就倒地不省人事了。健壯的年輕人不應該就這樣死去,一杯威士忌蘇打水就要了他的命。難以置信,他被這麼被嗆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