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靜聲音沙啞地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尚安直直地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早晚你會明白的!”
趙靜渾身顫抖。突然,她害怕這個彬彬有禮的尚安。他仿佛洞察一切,像先知一樣告訴她,他們最後的結局。而她,不想看到這種結局,即使,她曾那麼懷疑過,猶豫過,但她還不想看到它。
片刻寧靜後,尚安接著說“是的,我愛我妻子,正是因為我愛她,我才那樣做。”
趙靜吞吐半天說“你是說~~~”
尚安平靜地點點頭,說“事到如今,不承認也沒有用了,一切都要結束了。我是故意把黃亮送上了死路。我想,這大概也算是謀殺。謀殺,聽起來多可笑,像我這樣遵紀守法的人,說什麼也不會和謀殺聯係在一起。我不後悔,他罪有應得。直到後來~~~”他的聲音變了,聽起來哀傷無比。
趙靜低聲問“後來怎麼了?”
他搖了搖腦袋,看上去失魂落魄“後來一切都變了,我不知道我妻子是不是發現了~~~應該沒有吧。可是,你知道嗎,從此以後我再也無法走進她的心,我們漸行漸遠。再後來,她就去世了,隻剩下我一個人,一個人~~~孤孤單單~~~”他的聲音在岩石間回蕩“末日來臨時,你也會感到欣慰。解脫了,解脫了~~~”
耿漢中把繩子纏在胳膊上,從房子那邊回來,正看見醫生盯著水麵往下張望。
耿漢中上氣不接下氣地問“葛超去哪兒了?”
醫生漫不經心地回答“他去證實自己的設想之類的。一會兒就回來。漢中,我很擔心尚安。”
“他怎麼了?”
醫生冷冰冰地說“我們要找的是一個瘋狂的人。你說有可能是他嗎?”
耿漢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詫異地問“你的意思是,他是殺人狂?”
醫生憂慮地說“我不知道,我本不該亂猜,至少現在不該這樣說他。當然,我並不善於治療精神病,也沒有跟他深聊過。我難以確定他是不是精神錯亂什麼的?”
耿漢中同意說“你說得不錯,一定有人躲在這個島上。我們得把這個人找出來。”
這時,葛超回來了。他們一起把繩子仔細栓牢。葛超要爬到懸崖下麵看看,看懸崖的側麵有沒有能藏身的地方。他們把繩子栓在葛超的腰上。看著他小心地爬下去。他動作迅速利落,敏捷得比貓還要好。
有意思的是,這種迅捷的動作讓耿漢中感覺很有威脅性。事實是,他們對誰也不能過於信任。尤其是葛超,他身材健壯。行動敏捷,更可怕的是他身邊還有一支槍。
葛超的搜查很徹底。不過他們很快就發現,這麼做不過是白費力氣。過了一會兒,葛超重新爬回到懸崖頂,伸手抹著額頭上的汗水。他說“好吧,什麼都沒發現,這兒除了那棟房子。就是懸崖峭壁。”
接下來是彆墅,彆墅很容易搜查。他們先把幾間配套的房子搜查了一遍,然後把注意力集中轉到了主樓。他們從廚房食品櫃裡翻出孫虹用過的尺子,這可派上了大用場。所有的犄角旮旯都被他們地毯式搜查了一遍。這棟建築本來也不存在什麼暗門或密室,室內完全是寬闊的敞開式設計。他們從樓下開始搜,一直搜到樓上的臥室。上樓時。他們從窗戶裡看見張賓端著一杯雞尾酒,向外麵的露台走去。
葛超低聲說“這家夥可真了不起,居然能不動聲色地照常工作。”
醫生的語氣則很讚賞“不得不說,張賓是一個了不起的管家。”
話說著,他們走進第一間臥室。五分鐘之後。他們又回到樓梯口。沒人藏在裡麵,房間裡也沒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外麵就是樓梯,通向下麵的傭人房。耿漢中認為屋子的頂棚底下一定有個蓄水池之類的設施,那種地方最容易藏身,而且也隻有那個地方可以。就在他們站著討論的時候,聽見頭頂上有聲音,輕輕的、偷偷摸摸的腳步聲!
三個人全都注意到了這個聲音。醫生一把抓住耿漢中的胳膊,葛超一伸手指,讓他們兩個彆出聲,他低低地說“安靜,聽!”
那聲音又出現了,有人在他們頭頂上方輕輕地、鬼鬼祟祟地走動。
醫生悄聲說“這個聲音應該來自臥室,就是停放孫虹屍體的房間。”
耿漢中也小聲回應說“沒錯!那個房間是最好的藏身之處。誰也不會去那兒。我們也疏忽了,從沒有想到人會藏在死人的房間。”
他們互相使個眼色,躡手躡腳地走上樓梯。他們走到那間臥室門外的樓道,三個人停下腳步。沒錯,有人在房間裡。透過門縫傳出輕微的吱呀聲。
耿漢中輕聲下令“動手!”
他一把推開門衝進去,其他二人緊隨七侯。接下來,他們三個人全都愣住了。隻見張賓站在房間裡,懷裡抱著滿滿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