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鶴事務所!
妘鶴坐在那間大的客廳裡聽賀瑛說話,腦袋微微外向一側,看起來像是一直和藹可親的金剛藍鸚鵡。妘鶴坐得很直,因為很小的時候母親就教導她坐有坐相、站有站相,一定不能懶洋洋地依靠在椅子上。
賀瑛坐在她旁邊的一把扶手椅上,身穿精心製作的黑色衣服,喋喋不休地講著話。她心裡渴望講話,希望有人聽她講話。她在這個家裡不被人重視,而現在,終於可以在一個人麵前傾訴心中的泛濫洪水了。
“當然我從來不想抱怨,我從來不是那種抱怨的人。我一貫說的是必須忍耐。不能治療的時候就必須忍受,而且我肯定我從來沒有對彆人說過任何一個字。當然,我們住在這裡,從某一方麵來講確實省了不少開支,但我並不想住在這裡。你看,我丈夫整天都在辦公室,他回家的時候累了,就想躺在床上睡覺。但是我,正相反,整天都孤獨一人,無所事事。這裡的人和我不是一路人。”
妘鶴讚同地點點頭,她同意賀瑛的觀點,她看起來和這裡確實格格不入。
她有迅速地說“我不想說死者壞話,但是我的公公真的很愚蠢,我是說他的再婚。我不能叫她婆婆,她的年齡和我差不多。可她是個真正的花癡,還有她花錢大手大腳。我公公壓根不在乎她的堆積起來的賬單。我丈夫對這件事很惱怒,真的很惱怒。他在錢物上一向很謹慎,他痛恨浪費。尤其是後來,我公公很古怪,脾氣又很壞,支持不可靠的計劃,花錢如流水~~~”
妘鶴小心地插嘴說“這種情況一定讓你丈夫很擔心吧?”
賀瑛撇撇嘴說“當然。之前的幾個月他一直很擔心。這種情況真的使他變了。他的態度,甚至對我的態度都變了。有時我對他說話,他都不理我。然後是我的小姑子。她也是個古怪的人,她從來不喜歡逛街,甚至對衣服都不感興趣。這個家,真的都是古怪的人。你說對不對?”
妘鶴小心地說“我懂你的感受。我甚至能感覺到你公公不是一個很好的人。”
“他當然不是。再坦白一些,他是個可惡的老人。我一點都不難過,有人除掉了他。”
“是誰你一點也不知道~~~”妘鶴停頓一會兒又接著說“也許我不該問這個問題,但是你知道,好奇心作怪,我在想這個人是誰呢?”
“我認為是個可怕的人,但是誰知道呢?他對彆人都很無禮,誰都有這種可能。”
“可是動機呢,總得有一定的動機吧?”
“我真的不知道這種人需要多大的動機。我敢說我公公有一點精神錯亂。不過要說誰有動機的話,我寧願相信是王楠做的。但是現在。王楠也被毒死了,所以就沒法懷疑她了。凶手也許在咖啡裡放了什麼東西,而孫琦看見了,所以他把她也殺死了。他在這個屋子裡,可是他是誰呢?”她衝動地傾身向前。把一隻圓胖的手擱在妘鶴的手臂上“有時候我感覺我必須離開,如果所有事情不能結束,我隻好離開了。”
妘鶴微微搖搖頭說“我認為這樣做不明智,警察會很快發現你的。你知道,程隊長可是一個聰明人。”
她躊躇著“你難道不認為留在這裡很危險嗎?”
“你的意思是說對你有危險?”
她臉一紅,支支吾吾地說“恩,啊。是的。”
妘鶴再次確認問“因為你知道什麼事情?”
她大吸了一口氣解釋說“不,我當然什麼也不知道。我會知道什麼?隻不過我有些緊張不安。有時候我真的希望我沒有和李岐結婚。嗯,好吧,我還是不要再說了~~~”
事實上,她真的緊張不安。整整一天,她心神不寧。吃過午飯後。賀瑛看四周無人,急匆匆地從房間出來,叫了一輛車,朝新湖市區開去。
這一幕恰好被醒來的妘鶴看見。她暗想,賀瑛一定有什麼事。一些不想讓人知道的事。她要給照海打個電話,讓他調查一下她的背景,看她在來彆墅之前到底是什麼來曆。
李善走進公司大廳,他多少模糊地環顧四周,他不在公司很多年了。他從大廳穿過,走進老爹生前的辦公室。門口,一個麵貌嚴厲的中年婦女從書桌後麵站起來令人生畏地問“請問你找誰?”
李善懷疑地看著她“你是高文利?”
之前,人們向他描述高文利是個迷人的金發女郎。他在網絡媒體和報紙上也看過她的照片。可是眼前這一位,不可能是高文利。
“高文利已經離開了,我是艾紅,李岐李副總的私人秘書。”
李善暗想,果真是老哥的作風。裁掉迷人的金發女人,雇用醜陋可怕的中年婦女來代替。不過,對付女人,他很有一套。他輕鬆地大聲說“我是李善,李岐的弟弟。”
艾紅道歉說“哦,對不起,您是第一次來辦公室吧?”
“第一次但不是最後一次。”他微笑著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