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我想她在樓上和海利在一起。我可以把她叫下來。”
焉如像女王一樣走進房間。她容貌煥發,頭揚得老高。但她的眼睛是警覺的。
“什麼事?”她不客氣地問。
“對你父親的事我很抱歉。”
她打斷了他的話頭“得了,沒什麼好抱歉的。我建議你有話直說。我不清楚老頭子為什麼會自尋死路。我能告訴你的就是,這種做法一點也不像他。”
“你注意到今天他的舉止有任何不對勁嗎?他沮喪還是興奮,有什麼不正常嗎?”
“我認為沒有。事實上我沒有注意~~~”
“你最後一次見到他是什麼時候?”
“大概吃過午飯以後。”
“後來你沒去書房嗎?”
“沒有。我最後看見他是在客廳,坐在那兒,你坐的那把椅子上。”
“那麼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多少有點唐突的問題?”
“當然。隨便你。”
“你為你父親的死悲傷嗎?”
她瞪著他“當然我很難過。不過我不會沉溺於傷感之中,我會很想念他。我愛老頭子,即使他是個前所未有頑固不化的老傻瓜!老頭子長了個獅子腦袋,他無法勝任任何腦力工作。說真的,他是個人物,勇猛無比,敢去冒險,但他不聰明。他身上披著一層很好的偽裝。我母親呢,儘力為他遮掩。他得意而昂首闊步地假裝他是全能的,但實際上不是。我為他的死感到高興。那是他最好的歸宿。”
雖然他的女兒帶來了一幅全新的張瑞自畫像。但照海還是不敢苟同她的觀點。
照海決定讓問題更接近案子中心一些“你是否知道,他正打算立一份新遺囑,據此你隻有和劉洪鬆結婚才能繼承他的遺產?”
她叫道“這太荒唐了!不過,我認為法律不會認可這種事情,我是說這都什麼年代了。我們崇尚婚姻自由!誰也不能決定某人該和誰結婚。”
“或者吧,不過如果他真的簽署了這樣一份遺囑,你會服從這一條件嗎?”
她瞪大了眼睛“我~~~我~~~”
她說不下去了。她坐在那兒猶豫了兩三分鐘,盯著搖晃不定的腳尖。一小塊黏在鞋底的泥土落在地毯上。突然她說“等一下!”
她站起來跑出房間。幾乎立刻就回來,身邊跟著張瑞公司的私人會計師徐強。
她喘著氣說道“是說明真相的時候了。你現在最好明白,我和徐強三周前就結婚了。”
其他人還沒什麼,最尷尬的人卻是徐強。他站立不安。不知道說什麼好。
還是照海第一時間清醒過來,他輕鬆地說“很令人震驚,這麼說沒人知道你們倆結婚了吧?”
“沒有,我們非常保密。但徐強不喜歡那樣。”
徐強結結巴巴地說“我,我知道用這種方式太過意氣化。我本該直接去找她父親~~~”
焉如打斷了他“告訴他你想娶他的女兒,然後你的腦袋會被揍開花。而我講被取消繼承權,他會把這所房子變成地獄的,我們也可以安慰自己說我們做得有多漂亮了。相信我,我的方法更好。事情做了也就做了。本來還會有爭吵,你看。現在什麼都沒了。”
照海問“你們原來打算什麼時候向他公開這件事?”
“我打算瞞到底。他已經對我和徐強有所懷疑。所以我假裝把注意力轉向洪鬆。他為此很惱火,因為他自己也有女友了。這樣一來,在他知道我和徐強結婚的時候,他一定鬆了一口氣。”
“哦,劉洪鬆有女友了?”
“是啊,你們不知道嗎?”她反問照海。
“好吧,先不說那個,你最後一次見到你父親是在什麼時候?”
“我剛才已經說過了啊。”
“今晚八點多一點你在哪兒?”
“我在哪兒?當然在我家裡,房子後麵的院子。”
“你當時聽到槍聲了嗎?”
“對,但我沒特彆留意。我以為是外麵有人打野兔。這地方時常有人闖進來。”
“你是從哪條路回到房間裡的?”
“我是從落地窗進來的。”她指了指身後的那扇落地窗。
“當時這兒有人嗎?”
“沒有,不過洪鬆、吳姨、還有小寧立刻就從大廳進來了。他們在談論槍聲和謀殺之類的事情。”
照海更加疑惑了“好吧,謝謝,暫時就到這裡吧。我要再想一想,事情越來越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