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有點疼,你忍一忍。”
江柔說的那麼輕,又那麼慎重。
周重山還未出聲回答,一股沁涼的溫度,已經貼在了他的脖子上。
濕潤的手帕,輕輕擦拭過暗紅的血跡。
將刺目的紅,一點一點的抹掉。
江柔在幫周重山擦的時候,按照裴軍醫說的,儘可能的避開了周重山的傷口。
但是同時。
她又儘可能的靠近,擦拭的仔仔細細,乾乾淨淨。
原本乾淨的手帕,很快被血液染紅。
江柔把手帕放到水盆裡,清洗了之後,再繼續擦。
就這麼重複。
擦拭,清洗。
清洗,擦拭。
江柔的動作全程小心翼翼,又細致入微。
周重山能感受到江柔動作的溫柔,感受著那股微涼在他肌膚上的移動。
不知是不是他分心注意江柔的關係。
原本的傷口,突然變得沒那麼痛了。
那些被沁涼水流擦拭過的地方,原本的緊繃消失不見,竟慢慢的放鬆了下來。
傷口的疼痛還在繼續。
但是因為疼痛而拉扯的腦部神經,以及傷口周圍發麻的痛感,卻在消失。
這樣的變化,是相當神奇的。
隻是簡單的擦一下血痕而已,怎麼可能有如此效果。
所以周重山將這一切,都認為是他的心理作用。
是因為江柔在他身邊,所以他更加安心了。
因此疼痛也變得不再那麼明顯。
一會兒後。
江柔大概擦乾淨了大大小小的血汙,露出了周重山原本得古銅色肌膚。
裴軍醫那邊也準備的差不多了。
他大步走過來。
江柔自然而然的後退,將位置讓給裴軍醫。
但是她沒有走遠。
就在周重山的身邊,一直默默的陪伴著。
周重山低著頭,看不到江柔此時臉上的神情,卻能看到江柔的身影,就在他的身側。
不需要任何言語。
這樣的存在,就足以讓他安心。
就連腦袋上的疼痛,也變得越來越輕。
裴軍醫帶上了塑膠手套,一手按著鑷子,一手拿著針線鉤子,嚴陣以待的準備開始。
但是。
他低頭看到周重山傷口的時候,突然的皺了皺眉,想用手指關節推一推老花鏡,但是又忍住了。
江柔注意到裴軍醫的遲疑。
她緊張的問道,“裴軍醫,怎麼了?“
“沒……沒……沒什麼。一定是我眼花了……傷口怎麼好像變小了了一些。”
裴軍醫小聲的喃喃自語著。
他將一切歸咎於他的眼花。
大概是年紀大了吧……
年紀大了的裴軍醫,拿著針線縫合傷口的動作卻還是非常的穩。
江柔是唯一心知肚明的人。
同時還有一點欣喜。
傷口是真的變小了,也就是靈泉溪水是真的有用。
剛才的擦拭,默默的治愈了傷口邊緣。
如此一來,也一定能減輕周重山的疼痛。
江柔剛放鬆了一些的心,隨著裴軍醫手裡的鉤子穿過周重山的皮肉,瞬間又緊張糾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