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寒光不解望著葉仕歡，“你等這一天不是應該很久了嗎？為什麼現在可以走，你卻不願意走了？”
葉仕歡輕歎道“寒光道長，雖然你從未談過你的感受，但我知道你不喜歡江都這個地方。同樣的，我對江都並無多少留戀。隻是戚家與元家的決勝之機將近，所以我想看看今後會與誰打交道。”
寒光反駁“可依我所見，戚元兩家對峙瀾江多日而不見其果，決勝之機仍舊遙遠，何來將近一說？”
葉仕歡堅定的搖頭，“不管是戚如龍還是元宗林，其實並沒有將瀾江當成主戰場，因為他們比誰都清楚，這一戰必定是持久戰，短期之內分不出勝負。”
話音一頓，葉仕歡接著道“元家有三個重鎮為關隘，所以瀾江南鎮沒有守住，兩個明堂、同理兩個重鎮，即便三鎮全失，以江都縣的防禦工事，戚家很難突破。何況以戚家目前的財力，想要維係這場戰鬥，必然會變賣些東西。這樣拆西牆補東牆的方法，如同飲鴆止渴，遲早出事。”
“戚如龍能跟元家鬥這麼久，不會想不到這一點，但他沒有選擇，所以他選擇開戰，必定不會坐以待斃，至於最終能不能破局，就看接下來的幾天。再晚，則會被自己拖死。”
寒光聽後，思忖了片刻，問葉仕歡“那你覺得他會如何破局？”
葉仕歡莫名一笑，突兀道“可還記得我曾說過，我若是有一定的條件，可以吞下半個江都郡的財富？”
寒光不置可否地回應“那些話，難道不是你的白日妄語嗎？”
“妄語？”葉仕歡笑著搖了搖頭，“那你說，如果我在廣至縣的時候，將元宗林帶回來的數百萬兩黃金劫走，是不是算一筆？”
寒光沉默了片刻，反駁道“即便是你真的劫下了那筆黃金，那也不過是一個戚家的財富，距離半個江都郡的財富，仍有些距離。”
葉仕歡含笑道“那如果我再加上元家呢？”
寒光陷入了沉默。
“你不言，那我便當你認同我的說詞。”
寒光聞言，忍不住好奇發問“雖然戚家和元家的財富，確實能夠頂得上半個江都，但你又如何獲得元家的財富呢？”
“這事說來複雜，且道長細細聆聽。”
葉仕歡貼心提醒一聲，隨即開始高談論闊
“世人皆知，燕雲閣有三大特點，不受仙凡約束，不做賠本買賣，不結任何盟友。而在廣至縣卻幫元宗林算計戚如龍，若沒有足夠大的利益令燕雲閣心動，我是不會相信的。”
“聯想到當初，元宗林明明有更多更好的選擇，卻選擇最平庸的溫朱藤引戚家入局，所以我基本可以確定，溫朱藤跟燕雲閣利益有關。”
“倘若，溫朱藤是燕雲閣所需求之物，那元宗林會等戚如龍拋售之後，再用極低的價格回收。回收之後，肯定會去見燕雲閣，而這麼多溫朱藤，元宗林又不可能白白送給對方，所以，必定會換回一些彆的東西。”
“而這個東西，我有一種非常強烈的感覺，八成是清風穀真正讓元宗林收集的東西。如果在元家運回的路上，我能再劫他一次，是不是便等於半個江都郡的財富？”
聽完葉仕歡的分析，寒光驚歎的同時，忽然心有所感，“我怎麼突然覺得你像極了土匪。”
葉仕歡搖頭歎道“當你餓了許久，命在旦夕之際，突然看到一桌子美味佳肴時，我想那時的你，也不見得好到哪去。”
寒光默然的點了點頭，道“那如果戚如龍不拋售溫朱藤呢？”
“不，他一定會拋售。”
葉仕歡用無比篤定的語氣解釋道“那麼多溫朱藤砸在手上，又逢戰時，戚如龍為了維持龐大的戰爭開銷，必定會變賣東西。動家底，顯然本末倒置，所以他隻有去動沒有價值的溫朱藤。”
寒光聽後，又提出了一個可能，“他完全可以選擇帶著溫朱藤離開啊。”
葉仕歡笑著反問“廣至縣之後，戚家手裡的溫朱藤何其之多，而且隻要元家不要，基本就是無用之物，帶著這麼多累贅去跋山涉水逃離江都，換做是你，你會這麼做嗎？”
寒光接著追問“那就不能不戰嗎？”
“戰不戰，由不得戚如龍。”葉仕歡搖了搖頭，“元家不會給他喘息之機，所以，即便戚如龍不率先開戰，元宗林也會向他開戰。除非他第一時間逃離江都，但那樣便等於將多年的心血，拱手讓給元家。”
寒光有些唏噓，“所以，戚如龍其實麵對的是一個無解的局對嗎？”
葉仕歡搖頭道“隻要是人布的局，便一定有它的解法。”
寒光忍不住追問“那依你之見，有什麼法子可解？”
“有一個最簡單直接的方法。”葉仕歡不置可否的說道“隻要他能把元家從燕雲閣那換來的東西劫下，那局勢極有可能瞬間逆轉。”
寒光忍不住搖頭，“按照你的法子，那恐怕很難，先不說戚家在瀾江戰場上的主力不能動，即便能動，元家必定會有所防備。所以戚家的能得手的機會，微乎其微。”
“所以我才說戚家與元家的決勝之機已近。”葉仕歡笑著聳了聳肩，“至於誰是最後的贏家，就看戚如龍能不能破除元宗林的局了。”
“那我便再等幾天吧。”寒光深深地望了葉仕歡一眼，隨即準備離去。卻聽葉仕歡突然道“幾天可能不行？”
“為何？”寒光不解望向葉仕歡。
葉仕歡突然將目光投向遠方，眼神堅定有神，“因為除了戚元兩家的輸贏之外，還有一件事，讓我無比在意。”
頭一次見葉仕歡如此神態的寒光，一時好奇到了極點。
“何事？”
葉仕歡目光閃爍道“元家的二爺，元宗慶。一個傳聞中比元宗林更難對付的梟雄，卻在如日中天的時候，閉門至今。”
“我接觸過元家的賬目，所以我很清楚，元家每月都有一筆固定的賬目，是不用記錄在冊的。而這筆賬，是專門用作元宗林的每月開銷。”
“我特彆好奇，元宗林每月拿著這麼大一筆開銷，究竟在乾什麼？讓他封閉自己的原因，究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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