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富春都這麼說了,何氏沒辦法再跟他糾纏婉柔的位份,畢竟是她自己先說出口的,婉柔是個懂事聽話的。
她隻能先去勸勸婉柔了。她想著,自己拿出一些壓箱底的首飾給她,並且許諾她嫁進來就可以得到侯府管家的鑰匙,她應該會答應的。
至於她哥嫂那邊,她隻要許諾她們自家丈夫會幫外甥們謀個好差事,他們又豈會有異議?
這樣想著,她就放心了許多,當務之急是讓婉柔趕緊進門,把唐宜給看住了。什麼名分,以後都是可以慢慢來的。
薑融幾個到了祠堂,先去祖宗牌位前祭拜了一番,然後就被守祠堂的老管事引到了偏廳一處靜室。
裡麵陳設空空蕩蕩的,隻四壁的牆麵上掛滿了孔孟先賢的畫像。屋子中央擺的是一排桌案,她們就要在這裡抄寫家規。
陳媽媽低聲跟老管事說了幾句,老管事就吩咐家丁去拿蒲團,拿了三個蒲團,擺在桌子麵前。
她們三個的位置是由老管事給分配的。三人也不敢有異議,走到自己的桌前,跪坐了下去。然後就有家丁送上家規和筆墨紙硯。
薑融興致勃勃地翻開唐家家規,看了起來。想她在永樂侯府的時候,也是把自家的家規背得滾瓜爛熟,雖然一開始是嫡母刁難她,故意要她抄啊背的,但是她背熟之後,就覺得嫡母這樣還是幫了她,在做事情的時候她能自動能想到家規上的要求,然後規避一些風險。
簡單來說,她就是能在違反家規的邊緣行走,做一些刀口舔血的事情,而且無一敗績。
有時候,嫡母想要拿捏她,她就搬出家規來,說自己並沒有做錯。嫡母不僅拿她沒有辦法,甚至還能被薑融用家規上的條文來指出她和她兩個孩子行為上的一些錯誤,把他們噎得啞口無言。
後來,她的日子就輕鬆多了。
唐家也是屹立百年的世家大族,光是家規就有厚厚一本,她得仔細研究研究,以後做事都要留個心眼。不能讓他們可以用這些教條來指責她。
反而她可以用這些規矩來監督彆人,因為她已經得出一個結論,那些慣用家規來指責他人的人,都是嚴於律人,寬以待己的人,要是反過來去衡量他們,那錯處是一抓一個準。
她旁邊的唐宥也不是第一次受這種處罰了,也是規規矩矩地提筆在抄寫。
但是另一邊的唐宓卻是跪得一點也不安分,她的雙腿在蒲團上扭來扭去,好像很不舒服的樣子。
她一向都懂得討好母親,所以從來都沒有被罰跪在祠堂抄寫家規,最多也是讓她在房間裡抄抄女誡什麼的。
她覺得膝蓋下的那個蒲團好硬啊,像直接跪在青石磚上那麼硬。陳媽媽不是說會給她一個軟軟的蒲團嗎,難道這已經是最軟的蒲團了嗎?
她扭頭去看薑融和唐宥,見她們兩個倒是神色如常,是她們時常被罰跪,所以習以為常了嗎?
她不禁又扭頭去看就站在她一旁的陳媽媽。陳媽媽投給她一個我辦事你放心的眼神,朝她邀功。
肯定是這樣的,應該是自己比她們嬌嫩,所以對痛感也更敏感。
唐宓心中發苦,恨自己這種嬌生慣養的嬌貴小姐就不應該跟她們一起來遭這份罪,剛才她應該再求求父親母親的。
見她跪得動來動去,又遲遲不動筆開始抄寫,一旁的老管事用一種極為冷漠的聲音提醒道“二小姐,請您開始抄寫,要是受罰還不專心,就是還沒有誠心悔改,就要家法伺候。”
唐宓一驚,連忙跪直身子提起筆“我馬上開始寫,我是誠心悔改的。”
她心中不憤,這些守祠堂的老家夥真是不近人情,活該一輩子就待在這種清冷的地方。
那邊,唐三爺和媳婦走出安禧堂之後,就決定去看看生病的唐宜。